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莫凡的脸上，他已经在电脑前工作了整夜。桌面上散落着三个空咖啡罐，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网络拓扑图，中心位置标记着那个神秘的服务端口。
莫凡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再次检查了自制的防护程序。昨晚的初步探索已经证明，心联网的安全系统对异常活动极为敏感。今天他要尝试进入深层网络，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神经接口设备再次贴合太阳穴，熟悉的冰凉触感传来。这次他没有犹豫，直接按下了启动键。
数据隧道再次展开，但这次莫凡的意识没有停留在虚拟广场。他立刻调出命令行界面，输入了一串复杂的指令，激活了昨晚发现的隐藏端口。
世界突然扭曲，如同被吸入漩涡。当视野重新稳定时，莫凡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这里没有华丽的建筑和熙攘的人群，只有灰暗的数据流和简陋的基础结构。
"深层网络接入成功。"系统提示音变得机械而生硬，与表层网络流畅的语音完全不同。
这里像是心联网的骨架——裸露的服务器集群、原始的数据交换节点、未经美化的代码瀑布。空气中弥漫着微弱的电子嗡鸣，地面由半透明的网格构成，能直接看到下方流动的二进制洪流。
莫凡小心地移动，每一步都触发数据涟漪。他的防护程序不断闪烁警告，显示这个区域的辐射值远超安全标准。
"搜索最近的活动痕迹。"莫凡命令道。解析程序开始扫描周围环境，很快在东北方向发现了异常的数据残留。
跟随指引，莫凡来到一个看似废弃的数据节点前。节点表面布满裂纹，像是经历过剧烈冲击。当他伸手触碰时，节点突然激活，投射出一段残缺的日志：
【...第47次测试...同步率突破阈值...回响效应增强...建议终止...】
日志突然中断，后面的内容被某种力量强行抹除。莫凡迅速保存了这段信息，继续探查节点周围。
在节点背面，他发现了一串手工刻入的代码——不是机器生成的标准指令，而是有人刻意留下的标记。代码风格很古老，像是二十年前的编程习惯。
"老周提到过这种标记..."莫凡回忆着信息贩子的话，"是早期心联网测试员留下的路标。"
标记指向一条隐蔽的数据通道。莫凡犹豫了片刻，决定跟随这条线索。通道入口极其狭窄，他必须将虚拟形象的密度压缩到最低才能通过。
通道内部如同肠道般曲折，墙壁上不时闪过诡异的图案。莫凡的防护程序警报越来越频繁，显示外部数据环境正在发生畸变。
突然，通道尽头出现了一道光。莫凡加快脚步，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圆形的数据空洞中。空洞中心悬浮着一个破碎的界面，上面显示着部分心联网的核心代码。
代码中有大量被注释掉的段落，标记着"危险"、"不稳定"和"禁止调用"。其中一段特别引人注目：
// 维度桥协议 - 仅限L3以上权限
// 警告：可能引发不可逆的意识状态改变
// 最后一次测试导致7名志愿者失联
莫凡的手指悬在代码上方。这正是他要找的东西——心联网中与意识转移直接相关的部分。但这段代码太过残缺，无法直接使用。
正当他尝试修复界面时，空洞突然震动起来。墙壁上的数据流开始紊乱，形成漩涡状的异常结构。
"未授权访问 detected."一个冰冷的机械声响起，"隔离协议启动。"
莫凡转身就跑，通道在他身后迅速崩塌。数据碎片如雨般坠落，每一片接触地面都会引发连锁反应。防护程序发出尖锐的警报，显示外部环境正在迅速恶化。
他拼命冲向出口，通道却像有生命般不断扭曲变形，试图将他困住。一个巨大的数据块突然从头顶砸下，莫凡勉强闪避，左臂还是被擦到，虚拟形象立刻出现数据损坏的警告。
"快！再快一点！"莫凡咬紧牙关，将防护程序的能量全部转移到移动速度上。
出口就在眼前，却在不断缩小。莫凡纵身一跃，在最后一刻挤出了通道。身后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整个数据空洞坍缩成一个奇点，然后消失无踪。
莫凡瘫倒在深层网络的主干道上，虚拟形象严重受损。左臂完全失去了知觉，视野边缘不断闪烁红色警告。他强撑着站起来，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返回路径比来时更加危险。深层网络似乎察觉到了入侵者，开始自发地改变结构。原本笔直的通路变成了迷宫，数据流形成屏障，阻挡他的去路。
莫凡依靠解析程序的导航，在混乱中找到了一条迂回路线。当他终于看到表层网络的接口时，防护程序已经只剩下15%的能量。
最后一次冲刺，莫凡撞进了返回通道。熟悉的撕裂感传来，他的意识被拉回表层网络，重新站在虚拟广场上。
周围的用户依然沉浸在各自的虚拟体验中，对刚才深层网络发生的动荡毫无察觉。莫凡的虚拟形象严重受损，引来了几个好奇的目光，但他顾不上这些，立刻启动了强制断开。
现实世界的空气涌入肺部，莫凡剧烈咳嗽起来。神经接口设备过热报警，他一把扯下它，扔在桌上。电脑屏幕疯狂闪烁，防护程序正在全力清除可能的追踪代码。
十分钟后，系统才恢复正常。莫凡检查了缓存的数据——那些残缺的日志、古老的标记和被注释掉的危险代码。虽然没能找到直接帮助小雅的线索，但他确信自己正在接近真相。
那个"维度桥协议"尤其令人在意。七名志愿者失联...和小雅的状况何其相似。
莫凡打开加密文件夹，新建了一个文档："第二天探索：确认心联网存在被隐藏的深层结构，内有与意识转移相关的危险协议。发现早期测试员留下的标记，指向更多隐藏区域。明天继续追踪。"
保存文件后，莫凡走到窗前。夜色已深，城市灯火通明。无数人正在心联网中畅游，浑然不觉脚下深渊的存在。
他的左臂在现实中隐隐作痛，是深层网络损伤的残留影响。莫凡揉着酸痛的肩膀，知道明天的探索将更加危险。但为了小雅，他别无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