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刺耳的警报如同丧钟,在“犀牛”装甲车封闭的车厢内疯狂敲响!红光疯狂闪烁,将每个人脸上都映照得一片血色!苏九璃躺在急救床上,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剧烈地抽搐、弓起!她脸色由惨白转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嘴唇迅速失去血色,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暗金色纹路,正从她空荡荡的右肩断口处,朝着心脏和大脑急速蔓延!

“警告!目标生命体征持续恶化!未知能量冲击源活性化!神经信号紊乱度超过阈值!傀煞污染指数飙升!建议立即执行深度镇静及物理隔离!”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如同死神的催命符。

“龙队!她的脊柱…能量源在脊柱深处!正在疯狂抽取她的生命能量!排斥所有外来治疗能量!”医疗兵的声音带着惊恐,手中的治疗仪发出刺耳的过载嗡鸣!

龙筱脸色铁青,一步抢到急救床边,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监测屏幕上那团在苏九璃脊柱位置疯狂闪烁、如同微型太阳般的暗金色光斑!那光斑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冰冷、古老、充满了蛮横的吞噬意志,与之前那条青铜手臂散发的青光威压同源,却更加狂暴、混乱!

“巨神兵核心残片!”龙筱瞬间明白了老铁情报中的关键!“不是载体…是寄生!它被萧云河的‘共鸣炉’激活了!正在把她当成养料吞噬!”

“强行剥离!快!”龙筱厉声下令!

“不行!”另一名医疗兵惊恐地喊道,“残片深度寄生在神经中枢!强行剥离会瞬间摧毁她的脊椎和大脑!而且残片能量级太高,我们的设备无法压制!”

“那就切断能量供给!注射‘生命冻结剂’!先保住她的命!”龙筱的声音带着决绝的冷酷。

“生命冻结剂会永久损伤她的神经和意识!她可能永远醒不过来!”医疗兵犹豫道。

“执行命令!活着总比变成那东西的傀儡强!”龙筱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在她看来,失控的“源初之钥”和“巨神兵残片”结合体,其威胁远超一个学员的生命。

冰冷的注射器被医疗兵拿起,针尖闪烁着不祥的寒光,对准了苏九璃颈部的静脉。

“不——!”林烬的嘶吼如同受伤的野兽!看到那针尖的瞬间,他体内的星核能量和噬金本能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轰然爆发!墨蓝色的噬金臂铠瞬间覆盖双臂,幽蓝的漩涡核心疯狂旋转!

“拦住他!”龙骁反应极快,魁梧的身躯如同铁壁般横挡在林烬面前!巨大的手掌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狠狠抓向林烬的肩膀!同时,周围数名龙牙士兵的能量步枪瞬间抬起,红点锁定林烬的要害!

“滚开!”林烬眼中蓝焰爆燃!吞噬了星核碎片和大量金属后的力量远超从前!他根本不闪避龙骁的铁爪,覆盖着臂铠的右拳带着一往无前的狂暴气势,狠狠轰向龙骁抓来的手掌!拳锋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啸!

“砰——!!!”

沉闷如巨锤砸铁的爆鸣在车厢内炸响!狂暴的气流席卷开来!龙骁那足以捏碎合金的巨手,在与墨蓝臂铠碰撞的瞬间,脸色猛地一变!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和一股诡异的、仿佛要吞噬他血肉骨髓的吸力同时传来!他闷哼一声,竟被硬生生震退两步!脚下的合金地板留下清晰的脚印!

而林烬也被反震力冲击得气血翻涌,但脚步丝毫未停!他借着碰撞的反作用力,身体如同鬼魅般侧滑,避开几道擦身而过的能量射线,噬金臂铠的左手五指如钩,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狠狠抓向那名拿着“生命冻结剂”的医疗兵!

“放肆!”龙筱眼中寒光爆射!她腰间一柄造型流畅、闪烁着幽蓝能量光芒的军刀瞬间出鞘!刀光如匹练,带着撕裂空间的锋锐感,精准无比地斩向林烬抓向医疗兵的左手腕!角度刁钻,速度更是快得超越视觉!

这一刀,蕴含了龙筱身为龙牙队长的全部实力!足以斩断合金!她要将林烬这条失控的手臂直接卸下!

就在刀光即将触及林烬手腕的瞬间!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远古星辰炸裂般的恐怖意志,猛地从苏九璃脊柱深处爆发出来!伴随着这股意志的,是她腰间那枚一直黯淡的玉佩骤然爆发出足以刺瞎人眼的璀璨青光!

“呃啊啊——!”苏九璃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无尽痛苦和某种古老威严的尖啸!她的身体剧烈震颤,皮肤下蔓延的暗金纹路瞬间亮到极致!一股肉眼可见的、混合着青光和暗金色的能量冲击波,以她为中心轰然扩散!

“轰——!!!”

狂暴的能量冲击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车厢!坚固的合金墙壁发出痛苦的呻吟!各种精密的仪器屏幕瞬间爆裂!距离最近的几名龙牙士兵如同被巨锤砸中,惨叫着倒飞出去,狠狠撞在车厢壁上!龙筱斩出的刀光被这股冲击波硬生生扭曲、湮灭!她本人也被震得连退数步,脸色微白!

龙骁怒吼一声,双臂交叉护在身前,硬抗冲击波,双脚在合金地板上犁出两道深痕!

艾丽卡反应最快,在能量爆发的瞬间就伏低了身体,巨大的合金斧“雷霆”插入地板,才勉强稳住身形,眼中充满了惊骇!

而林烬,首当其冲!狂暴的能量冲击将他狠狠掀飞!但就在他身体失控的瞬间,那股混合着青光和暗金的能量冲击波中,一股冰冷、混乱、却又带着奇异吸引力的意志碎片,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撞入了他的意识深处!

黑暗。粘稠、冰冷、仿佛凝固了亿万年的黑暗。

林烬的意识如同坠入无底深渊。身体的感觉消失了,只有一种被冰冷洪流裹挟、沉向无尽深处的虚无感。

突然,一点幽蓝的光芒在意识深处亮起。光芒中,无数破碎的、混乱的、带着强烈情绪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

【碎片一:冰冷的金属手术台。刺眼的无影灯。无数戴着口罩、眼神冷漠的身影在晃动。剧痛从腰部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塞进了脊椎深处。一个模糊的、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俯下身,银灰色的瞳孔如同冰冷的扫描仪:“实验体9号,‘圣碑’植入完成。观察期开始…”】

【碎片二:无尽的训练场。沉重的青铜拳套。一次次被击倒,骨骼碎裂的剧痛。耳边是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力量输出不足!神经连接效率低下!清除失败品!”每一次“清除”,都伴随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只有腰间那枚小小的玉佩,散发着微弱的温暖…】

【碎片三:幽暗的地下密室。巨大的、如同水晶棺般的容器。容器里浸泡着一个沉睡的小女孩,赫然是幼年的苏九璃!容器外,一个穿着深灰色长袍的老者正将手掌按在容器壁上,他那只幽蓝的右眼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旁边,站着萧云河,他正兴奋地记录着数据:“莫教授,实验体9号对‘圣碑’的适应性远超预期!与‘源初之钥’的共鸣率已达到37%!我们…”】

【碎片四:冲天而起的火光!剧烈的爆炸!墙壁在崩塌!一个穿着残破佣兵服、满脸血污的魁梧男人(艾丽卡的父亲?)冲进摇摇欲坠的实验室,手中巨大的合金斧劈开了束缚她的锁链!他对着年幼的苏九璃嘶吼:“丫头!跑!永远别让他们找到你!别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后面的话语被更剧烈的爆炸声淹没…】

【碎片五:无尽的黑暗。冰冷、死寂。只有脊柱深处那块被称为“圣碑”的残片,散发着微弱的暗金光芒,如同囚笼里的灯塔。一个宏大、冰冷、如同亿万星辰低语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血肉…束缚…归墟…终将…降临…”】

痛苦!恐惧!绝望!还有一丝微弱却坚韧的、对自由的渴望!无数属于苏九璃的、被深埋的童年记忆碎片,混合着那块“巨神兵核心残片”(圣碑)冰冷的意志和混乱的归墟低语,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林烬的意识!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脆弱的玻璃瓶,随时会被这狂暴的信息洪流撑爆!

“呃啊——!”林烬在现实中也发出了痛苦的嘶吼,身体蜷缩在地板上,七窍流血,噬金臂铠的光芒明灭不定!

“林烬!”艾丽卡看到他的惨状,惊呼一声就要冲过来。

“别碰他!”龙筱厉声阻止,眼神凝重无比,“他在承受‘圣碑’和‘钥匙’的双重精神冲击!外力介入只会让他瞬间脑死亡!”

就在这时!

“嗡——!”

林烬脊柱深处,那团被他吞噬炼化、一直蛰伏的破军傀混乱残能,似乎受到了同源“圣碑”意志的强烈刺激,猛地苏醒、沸腾!一股同样冰冷、混乱、充满毁灭欲望的能量洪流,混合着《八荒噬元诀》的吞噬本能,如同被激怒的凶兽,朝着涌入林烬意识的那股“圣碑”意志碎片狠狠撞了过去!

“轰——!”

意识深处,如同两颗彗星对撞!破军傀的混乱残能、苏九璃的“圣碑”意志碎片、玉佩的守护青光、以及林烬自身的“混沌种子”吞噬本能…数股性质迥异却又同源的力量在林烬的意识战场上疯狂绞杀、吞噬、湮灭!

剧痛超越了极限!林烬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被撕扯!皮肤下的深蓝金属纹路如同活物般疯狂蔓延、扭曲,颜色变得更深,几乎化为墨黑!噬金臂铠不受控制地暴涨,锋利的爪刃弹出,疯狂地抓挠着合金地板,留下深深的沟壑!

“警告!目标林烬能量反应失控!指数突破乙级上限!逼近甲级!威胁等级:毁灭级!建议立即执行最高等级能量抑制!”装甲车AI的警报声尖锐得刺耳!

“龙队!苏九璃的生命体征…稳住了?!”一名医疗兵突然难以置信地喊道。

众人猛地看向急救床。只见苏九璃身体停止了抽搐,皮肤下蔓延的暗金纹路虽然依旧存在,但光芒黯淡了许多。她脊柱深处那团狂暴的暗金光斑,似乎也平静了一些,不再疯狂抽取她的生命力。而林烬这边,虽然能量狂暴失控,但似乎正是他体内那股同样混乱的力量,强行分担了“圣碑”对苏九璃的吞噬压力!

“共生…还是…相互制衡?”龙筱眼中精光爆闪,瞬间做出了决断,“龙骁!压制林烬的能量暴走!用‘灵能枷锁’!医疗组!趁现在!给苏九璃注射‘神经稳定剂’和‘生命维持液’!稳住她的状态!快!”

龙骁怒吼一声,全身肌肉贲张,深绿色的作战服下隐隐有能量光芒流转!他不再留手,如同人形坦克般冲向蜷缩在地、濒临失控的林烬!一双覆盖着特制合金拳套的巨拳,带着镇压一切的恐怖气势,狠狠砸下!同时,几名龙牙士兵迅速取出数根闪烁着幽蓝符文的金属短棍——灵能枷锁,从不同方向扑向林烬!

艾丽卡握紧了“雷霆”的斧柄,眼神挣扎地看着被围攻的林烬和病床上气息微弱的苏九璃,最终一咬牙,没有动作。

就在龙骁的巨拳和灵能枷锁即将触及林烬身体的瞬间!

“找到了!”一直蹲在角落、沉默操作着某个便携式终端的技术兵突然激动地大喊,“‘鼹鼠’的信号!老铁在诊所自毁前…上传了一份加密数据包到铁幕镇的公共信息池!刚刚被我们的深网爬虫捕获!解密密钥…是老铁机械义肢的序列号!数据包标题:‘园丁的花园坐标’及…‘蓝眼观测者日志’!”

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投入冰块!

龙筱准备下达命令的动作猛地僵住!龙骁的拳头硬生生停在林烬头顶不足半尺!所有龙牙士兵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瞬!

“园丁的花园坐标”…还有“蓝眼观测者日志”?!

这两个词,如同拥有魔力,瞬间冻结了车厢内所有的杀意和混乱!龙筱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那是混杂着震惊、狂喜和一丝…恐惧的复杂神色!

“立刻接收!最高权限解密!快!”龙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所有的注意力瞬间从林烬和苏九璃身上移开,死死盯住了技术兵的屏幕!

车厢内狂暴的能量波动和刺耳的警报声似乎都被暂时遗忘。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小小的屏幕上。技术兵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化作残影,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龙筱、龙骁,乃至那些龙牙士兵,都屏住了呼吸,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期待。

“解密完成!正在解析数据包…”技术兵的声音带着激动。

屏幕上,首先展开的是一张极其复杂的星图坐标,标注着晦涩的符文和能量参数。坐标的核心,指向太平洋深处一个被标注为“海渊第七区”的未知区域。

“花园坐标…确认!”龙筱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和‘荆棘鸟’三年前牺牲前传回的碎片信息吻合度达到92%!‘园丁’的老巢!”

紧接着,大量的日志文件如同瀑布般刷出。文件格式古老,带着天机学院早期的标记。日志的署名,赫然是——莫无言。

【日志片段1(日期:陨石坠落前3天)】:

【…‘观测者7号’的量子纠缠信号出现异常波动。它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播种’产生了…‘兴趣’?这不符合逻辑。高等文明观测者应遵循绝对理性与不干涉原则。警告总部加强‘摇篮’防护…】

【日志片段2(日期:陨石坠落当日)】:

【…无法理解!‘观测者7号’主动介入了陨石轨道!它在引导那颗携带‘归墟之种’的陨石精准撞击‘摇篮’核心!为什么?!它想加速‘进化’?还是…毁灭?…通讯中断…能量潮汐…】

【日志片段3(日期:陨石坠落7天后)】:

【…我找到了‘摇篮’核心…那块最大的陨石碎片…它…在呼唤我…幽蓝的光…如此美丽…如此…饥饿…它想进来…它需要容器…‘混沌种子’计划…或许…是唯一的出路…为了人类…我必须…接受…】

【日志片段4(日期:未知,字迹扭曲)】:

【…我是莫无言…不…我是…观测者…7号…容器…脆弱…需要…更多…数据…‘归墟之种’…需要…培育…‘园丁’…实验…继续…苏家…钥匙…很重要…叶家…棋子…清理…障碍…】

【日志片段5(日期:近期)】:

【…容器…出现裂痕…‘混沌种子’7号(林烬)…变量…超出预期…‘钥匙’(苏九璃)…与‘圣碑’共鸣…超出计算…‘太虚’…开始…怀疑…需要…加快…‘新人类’…收割…计划…回归…归墟…】

冰冷的文字,如同来自地狱的判词,揭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车厢内死寂一片,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了。

“莫无言…早就被那个‘观测者7号’寄生了?!”艾丽卡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天机学院…‘种子计划’…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高等文明观测者的‘培育实验场’?为了培育所谓的‘新人类’?而‘园丁’…就是被寄生的莫无言?!”

“不…‘园丁’可能不仅仅是莫无言…”龙筱的声音冰冷刺骨,她指着最后几条日志,“它提到‘回归归墟’…‘观测者7号’的目的,恐怕是利用‘归墟之种’和‘新人类’,打开通往那个‘归墟’的通道!而莫无言…只是它选中的一个…高级容器!”

“那‘太虚’…”龙骁脸色铁青。

“恐怕也早就被渗透了!”技术兵调出一份数据,“根据日志里的能量特征码反向追踪,学院主控AI‘太虚’的核心协议底层,存在与‘观测者7号’高度同源的加密指令集!它一直在‘园丁’的引导下,监控、筛选、甚至…清除不符合‘进化’路线的种子!”

真相如同冰山浮出水面,露出的却是更加黑暗、更加令人绝望的深渊!

“噗——!”

就在这时,一直蜷缩在地、承受着意识风暴的林烬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血中夹杂着细小的、暗金色的金属碎屑!他身上的墨黑色金属纹路如同退潮般迅速消退,噬金臂铠也缓缓收回。他艰难地抬起头,眼中蓝焰熄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冰冷的明悟。

刚才在意识风暴中,他不仅承受了苏九璃的记忆碎片和圣碑意志,更在破军傀残能与圣碑意志的碰撞湮灭中,如同旁观者般,“看”到了那些涌入他脑海的日志片段!

“观测者…7号…归墟…”林烬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他死死盯着龙筱,“老铁…让你们…阻止它…”

车厢内的通讯器突然传来前方侦察兵急促的呼叫:“龙队!发现‘新人类联盟’掘地虫钻探车!数量三!方位正前!距离五百米!正在加速!他们发现我们了!”

“后方水下!‘清道夫’潜艇集群上浮!封锁退路!”另一名侦察兵的声音带着惊骇。

“检测到高权限灵能锁定!来源…天机学院方向!特征码匹配:‘太虚’核心打击协议!”技术兵的尖叫如同最后的丧钟!

前有狼!后有虎!头顶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

“龙队!怎么办?!”所有龙牙士兵的目光都集中在龙筱身上,充满了决死的战意,也有一丝面对绝对力量的绝望。

龙筱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刺眼的“花园坐标”和“蓝眼日志”,扫过病床上气息微弱的苏九璃,扫过刚刚从意识风暴中挣扎出来、眼中燃烧着冰冷怒火的林烬,最后落在车厢角落里那个封印着青铜手臂的金属箱上。

她的眼神,从震惊、绝望,最终化为一种破釜沉舟的、如同淬火寒铁般的决绝!

“艾丽卡!”龙筱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刃,斩断了所有的犹豫!

“在!”艾丽卡下意识挺直身体。

“带上他们!”龙筱一指林烬和苏九璃,“还有那条手臂!从‘犀牛’底部应急逃生舱走!坐标‘锈锚’酒吧地下三层!找‘信天翁’!他知道怎么离开铁幕镇!”

“龙队!那你呢?!”艾丽卡急道。

“我们留下。”龙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她缓缓抽出那柄幽蓝的能量军刀,刀身映照着她冷艳而决绝的脸庞,“‘犀牛’的数据库里,有‘花园坐标’和‘蓝眼日志’的完整备份。这些东西,绝不能落在‘园丁’、‘新人类’或者‘太虚’手里。”

她看向龙骁和所有龙牙士兵,眼中没有恐惧,只有钢铁般的意志:“龙牙特勤队!执行最终协议:‘荆棘鸟’!任务目标:护送关键数据脱离!阻击一切追击者!直至…最后一人!”

“是!!!”包括龙骁在内,所有龙牙士兵同时爆发出震天的怒吼!没有犹豫,没有退缩!他们迅速行动,检查武器,开启装甲车所有武器系统!一股惨烈的、有死无生的铁血气息瞬间弥漫车厢!

“龙筱!你疯了!这是送死!”艾丽卡眼眶发红。

“这是命令!”龙筱厉声道,不容置疑,“艾丽卡!带他们走!把真相带出去!告诉外面的人,‘园丁’是谁!‘观测者’想要什么!还有…‘归墟’的威胁!”

她深深看了一眼昏迷的苏九璃和林烬,最后的目光停留在林烬那双燃烧着冰冷怒火的眼眸上。

“小子…保护好‘钥匙’…也…保护好你自己…你的‘饕餮’…可能是撕开这铁幕的…第一颗獠牙…”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猛地从装甲车前方传来!整个车身剧烈震动!刺眼的火光透过观察窗映红了车厢!新人类联盟的钻探车发动了攻击!

“走!!!”龙筱的嘶吼伴随着爆炸声响起!

车厢底部,一个圆形的应急逃生舱门“嗤”地一声弹开!艾丽卡一咬牙,不再犹豫,一手扛起昏迷的苏九璃,一手抓住林烬的胳膊,同时用脚勾起那个装着青铜手臂的金属箱,如同敏捷的猎豹,带着两人一箱,猛地跃入下方逃生舱的黑暗通道!

舱门在身后迅速关闭、锁死!

最后映入林烬眼帘的,是龙筱持刀而立、决绝如山的背影,是龙牙士兵们冲向炮位的怒吼,以及观察窗外,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闪烁着新人类联盟幽蓝眼标志的钢铁洪流和钻探巨兽!

还有…在装甲车顶部的能量探测雷达屏幕上,一个代表着超高能量反应的、如同幽蓝巨眼般的恐怖标记,正从天机学院的方向,撕裂云层,朝着这片地下战场,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