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却在陷入诡异寂静的会场里,格外刺耳。
所有的目光,再一次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就连拍卖师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众目睽睽之下,我艰难的从手包里拿出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的,是一个我曾偷偷存下,却从未轻易拨出的号码。
陈观棋的私人手机号。
我按下了通话键。
“戒指很漂亮,我很喜欢,咱俩同尺寸,你先帮我试戴下吧。”
电话那头,一道甜腻的女声响起,语气倒是轻快。
“嘟嘟嘟——”
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清晰的断线声音,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我脸上。
真是讽刺到令人发笑。
我小心翼翼保存的,不敢轻易打扰的号码,竟然只是他的白月光用来宣誓主权的玩物。
我早该知道,也早该准备好这种结局。
今日誓不做任人刀俎的鱼肉。
我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向会场中央那座水池,面无表情地褪下中指间那枚冰冷坚硬的婚戒。
没有丝毫犹豫,指尖一松。
“叮”的一声轻响,婚戒坠入池底。
“陈总,”我抬眼,望向拍卖台上还在连着线的那头,
“你的[薇薇],让你回家签离婚协议。”
我转身欲走。
“晴晴!你在说什么胡话!”婆婆惊慌地试图拉住我的手腕。
突然,宴会厅的大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裹挟着晚间的冷风,大步闯入。
陈观棋的头发微乱,向来一丝不苟的西装外套被紧抓在手中,领带扯松了,脸上带着匆忙赶路的痕迹,眼神里是从未出现过的慌乱。
他不是在港市吗?为什么出现在这?
我有点错愕得看着眼前这一幕。
陈观棋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把用力抓住我冰凉的手。
“你刚刚说什么?我不同意离婚!”
我的手在他掌心微微发抖,不是激动,是一种情绪透支后的虚脱。
看着他额角渗出的细汗,看着他眼底真切的慌乱,我只觉得荒谬至极。
婚后的冷置,一场羞辱式的竞拍,然后他却像个救世主一样从天而降,说着霸道的话。
我将自己的手从他滚烫的掌心里抽了出来。
“陈观棋,”我还从未叫过他全名,
“你的钻戒,我要不起。”
“你的陈太太,我也做够了。”
我绕过他,再不停留,朝着门外自由的夜色,走去。
陈观棋滞在原地。
他还是来的太晚,看来一切都已经发生,他甚至来不及解释任何。
室外很凉,夜风吹起我礼服的裙摆,冰冷地贴在小腿上,但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松快。
“小姐,去哪?”司机打量着我的穿着,语气有些迟疑。这可不像是会打出租车的人。
我报了婚前自己买下的一处小公寓地址。那是我仅有的、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
霓虹灯光透过车窗,在我的脸上明明灭灭。
手机疯狂震动。屏幕上跳跃着“婆婆”、“陈宅”、“周助理”,以及一些闻风而来打探消息的所谓朋友。
关机。
世界都清静了。
3
“陈总,“周助理小心翼翼地开口,“现在是回公司还是。。”
“去公寓。“陈观棋打断他,报出我那处小公寓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