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里,结婚协议附件里写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一次都没去过。
车子停在老旧的小区外。陈观棋下车,抬头看了一眼。
楼宇陈旧,楼道口的声控灯忽明忽灭,与我所谓总裁夫人的身份格格不入。
他皱眉,快步上楼。
站在防盗门外,他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西装和表情,才缓缓抬手按门铃。
一次,两次,三次。
里面毫无反应。
他耐着性子开始敲门:“苏晴,开门,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隔壁邻居大姐的提醒:“小伙子,人家小姑娘难得回来一次,你可不能欺负人家。“
陈观棋礼貌颔首,拿出手机,拨打我的电话。
但听筒里传来冰冷且标准的关机提示音。
他盯着扇紧闭的门,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那个决意将他隔绝在外的女人。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法掌控的无力感擒住了他。
我竟然。。。真的把他关在了门外。
公寓内。
我背靠着冰冷的防盗门,坐在地板上。
三年了,这是他第一次来只有我俩知道的地方,还是我单方面向他公开的隐私。
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真是讽刺。
我不会开门的。
许久。
门外没了什么声响,楼道里恢复死寂。
没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晕,我打量这个久未踏足的小窝。
空气里有淡淡的灰尘味道,一切陈设还停留在三年前我离开时的样子,简单,却处处是我自己挑选的,不像陈家那座缺少人味儿的金丝笼子。
我踢掉折磨了一晚的高跟鞋,光脚踩在地板上,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那辆黑色的宾利还停在楼下。
他还没走。
我猛地甩下窗帘,想隔绝这道无形的注视。
他现在这副不依不饶的姿态,对比过去三年的视而不见,更让我觉得可笑。
“朱律师,是我,苏晴。”
“请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
4
这一夜,陈观棋的车在楼下停到了凌晨才离开。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还是陈观棋。
他手里提着高级餐厅的食盒,脸上挂着略带尴尬的表情。
“吃早饭。“他不冷不热的开口。
我透过猫眼扫了一眼饭菜,没有吱声。
"陈太太!”一旁的助手周彦语气恳切,“陈总他。。。他昨晚一夜没睡,一早就去餐厅给您买早餐了。您看要不开门吧。。”
我顺着客厅窗户往下警了一眼,那辆宾利果然又阴魂不散地停在了老位置。
忽然觉得有点反胃。
“陈总,”我终于开口。
“我想我在拍卖会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签离婚协议。“
“拍卖会上的事,”他声音低沉,“是个误会,我可以跟你解释,但你要先开门,这里不方便说。”
“我不关心真相。”
“苏晴,婚姻不是儿戏。”
“哦?”
“原来陈总也知道婚姻不是儿戏。”
“那么,在新婚当天抛下妻子飞去另一个女人身边的,是谁?三年间对妻子不闻不问,连她吃什么会过敏都不知道的,又是谁?在公开场合用亲昵称呼叫别的女人,让妻子沦为全城笑柄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