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连串的问句,语气始终平缓,尽量做到不让街坊邻居听见。
门外是长久的沉默。
“会场电话连线的并不是我本人。”他开口。
我并不是傻子,当他本人瞬间出现在会场时,我就有猜想过这种情况。
科技发达的今天,克隆一个人的声音很容易。
更何况他这种商业巨头,想要他当众出丑,甚至出事的人太多了。
可是多年的无视,私密手机在别的女人手里,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陈总,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我们互相不在乎,这场婚姻不过是两个家族账本上的一笔交易,现在是时候两清了。”
5
回到陈宅,早已空无一人。
陈观棋笔直的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眼前反复晃动的,是那天我脱下戒指时,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平静得让他发慌。
他曾以为,掌控千亿资本就能掌控一切,他付出所有也在所不惜。商界的人性复杂程度,他自认为简单一两句话无法对我说明白,也不想把我牵扯其中。
他脑海中的我,总是低眉顺目,安静得像一幅油画。永远得体的配合着他,几乎没有多言语过什么,要求过什么,哪怕连最后隔着门的“拷问”,也在顾及陈家最后的脸面。
空气中似乎还留有我常用的沐浴露淡香。
茶几角还放着我送给他的丑丑的手工陶瓷杯,与极简完美的装修风格格格不入。
我曾说:“你需要一个不完美的东西来调节工作压力。”
当时他只觉得碍眼,此刻那份看似突兀的温暖,却砸碎在他自己手里。
胃部传来隐痛,但已无人会絮叨着“胃是靠养的”,也无人为他端上一碗温热的小米粥。
始于白纸黑字的协议,却终于无法控制的心动。
他习惯了我在家里等他,习惯到觉得理所当然。
以至于他忘了,我也会走。
“我只需要你签了离婚协议,然后彻底从我眼前消失。”
耳边又响起这句话,他烦躁地拿起手机。
“她这几个月在做什么?”陈观棋没头没尾地问了周彦一句。
周彦立刻心领神会,汇报了我在南方重返金融界的近况。
“她最近还接触了什么人?”
周彦支支吾吾,本想搪塞几句,却无意间说漏了嘴。
“她现在身边有很多男性围绕。。”
听罢,陈观棋冷笑一声,手机扔的远远。
6
两年后,我再回J市时,身份已是新锐科技公司的CEO,旗下项目刚刚上市。
庆功宴上,我端着香槟周旋在权贵之间。
“苏小姐,离了婚的女人真是太不容易了,什么都得豁出去,为了谈成那些项目,没少陪客户加班吧?”
世界太小。
朱薇薇挽着一个陌生男人,远远地扭着腰肢走过来,脸上的假笑都挂不稳。她特意加重了“离了婚”三个字,周围人瞬间竖起耳朵。
“眼界决定认知。把别人的成就都归咎于身份或耍手段,大概是因为你自身毫无实力吧。”
大喜的日子,竟然碰到这么晦气的人。
“怎么换人了,之前那个叫陈总的呢?破产啦?”我瞥了一眼他身边的陌生男人,揶揄道。
“贱人!就是你害得观棋至今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