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还没来得及装网。”他笑着说,身体却巧妙地挡住了我的大部分视线,“真不巧,没能帮上你。”
“没关系,我再问问别人。”我尴尬地笑了笑,准备离开。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我的余光瞥到了墙角的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半人高的纸箱,没有封口。从我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里面露出来的一角。
那是一截光滑的,带着陶瓷质感的东西。形状……像是一只手。一只女人的手。
皮肤白得像雪,手指纤细,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蔻丹。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张伟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脸上的笑容有了一丝僵硬。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将那个纸箱的盖子合上。
“一些个人爱好,做点小模型,见笑了。”他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模型?什么模型需要用电锯?什么模型的手会做得如此逼真?
我不敢再多问,落荒而逃。
回到家,我立刻上网搜索他手腕上的那个纹身图案。
在一个非常小众的,关于“人形玩偶”的论坛里,我找到了答案。
那个图案,是一个地下玩偶定制工坊的标志。他们专门制作一种1:1的,超写实的人形玩偶。这种玩偶从皮肤的纹理,到毛发的植入,都力求和真人一模一样,价格极其昂贵,客户也非富即贵。
而这个工坊最出名的,就是他们的“纪念系列”。
他们可以根据客户提供的照片,甚至……是真人,来复刻一个一模一样的玩偶。
所以,张伟是个玩偶师?
那晚他拖走的,不是尸体,而是一个人形玩偶?楼顶的血迹,是制作过程中使用的颜料?楼下的电锯声和敲击声,也是在制作玩偶?
这个解释似乎合情合理,但我心底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如果只是一个玩偶,他为什么要选择在凌晨三点,像处理尸体一样把它运走?他为什么要搬到我的楼下,对我表现出过度的“友好”?
最重要的是,那个玩偶,是仿照谁做的?
3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张伟。
他似乎没有工作,每天都待在502里。白天,他的房间里偶尔会传出打磨和雕刻的声音。到了晚上,那令人不安的“滋滋”声和“梆梆”声又会准时响起。
他很讲究,每天出门都会把自己收拾得干净体面。他会和楼里的每一个邻居热情地打招呼,甚至会帮王阿姨把垃圾提下楼。
在邻居们眼中,他是一个完美的租客,年轻有为,温和有礼。
只有我知道,那张微笑的面具下,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我需要证据。
我从网上买了一个微型窃听器,打算趁他出门的时候,偷偷放进他的房间。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天下午,我看到张伟提着一个工具箱出了门。我估算着他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立刻拿着准备好的东西下了楼。
502的门锁是老式的,用一根铁丝就能轻易捅开。我的心跳得飞快,既紧张又兴奋。
房间里的布局和我上次看到的一样,空旷,整洁。客厅中央的塑料布上,散落着各种工具,还有一些石膏粉末和颜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树脂和化学试剂的混合体。
我快速地扫视了一圈,寻找可以安放窃听器的地方。沙发底下?不行,太容易被发现。电视柜后面?他家根本没有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