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墙角的那个纸箱上。
就是上次我看到“人手”的那个箱子。
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它。
箱子里不是我想象中的玩偶零件，而是一堆女人的衣物。
连衣裙，丝巾，高跟鞋……款式都有些老旧，但看得出价值不菲。在衣物的最上面，放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一个年轻女孩的照片。她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笑得灿烂又明媚。
她的脸……我总觉得有些眼熟。
我把窃听器贴在纸箱的内侧，然后迅速将一切恢复原样，退出了房间。
回到家，我戴上耳机，开始监听。
一开始，房间里很安静。一个小时后，我听到了开门声，是张伟回来了。
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似乎在换衣服。
然后，他走到了那个纸箱旁边。我听到了纸箱被打开的声音。
“小雅，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充满了宠溺。
“今天我又完成了一部分。你的眼睛，我用了最顶级的琉璃珠，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还有你的头发，我找遍了整个城市，才找到和你发质最接近的真人头发。”
“你别急，很快，很快你就能完整地陪着我了。”
“这一次，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另一个人倾诉。
我的后背一阵发凉。
小雅？是照片里的那个女孩吗？她是张伟的什么人？恋人？还是……
他是在做一个“纪念玩偶”，一个用来替代那个叫“小雅”的女孩的玩偶。
这很诡异，但似乎并不犯法。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几天，我通过窃听器，拼凑出了张伟的生活。
他每天都在和那个不存在的“小雅”对话。他会告诉她自己今天做了什么，会给她“看”新买的衣服，甚至会在吃饭的时候，在对面摆上一副碗筷。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只有他和“小雅”的世界。
而那个玩偶的制作，也进入了尾声。
“小雅，你的身体已经完成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我需要一张完美的，和你一模一样的脸。”
“我已经找到了。她就住在这栋楼里。”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他找到了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不，是和小雅一模一样的脸。
住在这栋楼里？
是谁？
我疯狂地在脑海中搜索着整栋楼的女性住户。王阿姨？肯定不是。三楼那个刚生了孩子的年轻妈妈？也不像。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
那个照片里的女孩，小雅。我为什么会觉得她眼熟？
我冲到墙边，死死地盯着那张从监控里截下来的，张伟的脸。然后，我拿出手机，翻出了一张我自己的照片。
我终于知道，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那个叫小雅的女孩，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嘴唇……
和我，有七分相似。
不，不是和我。是和我留长发，不戴眼镜，笑起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一个荒谬而恐怖的念头，在我脑中炸开。
张伟的目标，是我。
他搬到我的楼下，接近我，观察我，都是为了……把我做成他的“小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