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要仿照我做玩偶。
他是要用我，来做玩偶。
“滋……滋……滋……”
楼下又传来了电锯声。这一次，我听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在切割木头或塑料。
那是在切割骨头。
4
我必须逃走。立刻，马上。
我胡乱地把几件衣服塞进背包，抓起钱包和钥匙，冲向门口。
我的手刚碰到门把手，门铃突然响了。
“叮咚——”
清脆的铃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缩回手，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张伟。
我透过猫眼看出去。他站在我的门口，脸上依然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果篮。
“林先生，在家吗？我买了些水果，给您送点过来尝尝。”他的声音透过铁门传来，清晰而有礼。
我死死地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在试探我。
“林先生？”他又叫了一声，见里面没有回应，他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一些。
他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叩，叩，叩。”
和那个夜晚，他在楼梯上拖拽“东西”时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在提醒我，他知道我在家，也知道我知道他的一切。
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动弹不得。
他没有再敲门，也没有离开。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门口，仿佛一座雕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的腿开始发软，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了王阿姨的声音。
“小张啊，你站这儿干嘛呢？”
“哦，王阿姨，”张伟的声音恢复了温和，“我给林先生送点水果，他好像不在家。”
“小林啊，他是个宅男，一天到晚不出门的，肯定在家呢。估计是戴着耳机画画，没听见。你等会儿，阿姨帮你叫门。”
“别别别，”张伟连忙阻止，“可能在忙吧，我下次再来。阿姨您这是要去买菜？”
“是啊是啊……”
王阿姨和张伟寒暄着下楼了。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瘫倒在地。
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了。张伟已经失去了耐心，他随时都可能对我动手。
我必须在他回来之前离开这里。
我爬起来，再次冲到门口。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拉开了房门。
楼道里空无一人。
我冲向楼梯。就在我跑到五楼，即将经过502门口的时候，那扇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张伟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我。他根本没有下楼。
他脸上没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偏执。
“你要去哪儿，林默？”
他第一次叫了我的全名。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本能驱使着我，转身就往楼上跑。
六楼，我的家。天台！
我发疯似的冲上楼梯，张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的脚步声很轻，却像鼓点一样敲在我的心上。
我冲上天台，反手想锁上天台的门，却发现那把老旧的铁锁根本锁不上。
张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堵住了我唯一的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