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猎户的身份算不上体面,但比尤文炳那种小人可靠几百倍。
我上山储备粮食有了他陪伴,我们的关系也越走越近。
尤文炳没再来纠缠我,或许是在等我低头服软。
李桂芬可能是被尤文炳警告过我爹和公社主任的关系,遇到我的时候扭过头,一副不屑的样子。
眼看着暴雨即将来袭,我准备开始行动。
我知道饿肚子的滋味,不想再有人和我经历这种痛苦。
找到机会我替我爹跑腿,去上年纪的老叔家里送东西,装作不经意开口询问,“叔,最近这天太闷了,该不会要下大雨吧。”
老叔猛地反应过来,抬头看着天,“丫头你还真别说,这天气不对劲,要是下暴雨,地里的粮食可就全糟蹋了。”
上山闲聊的时候,许自斗也让我小心,“最近林子里的蛇多的很,深山里的野兽也异常的躁动。”
我回家把这些和我爹装作无意地分享,引起了我爹的警觉。
我爹带着我去找了老支书,老支书拿不定主意,决定开会决定。
下工后,村民们被召集到晒谷场的台子开会。
我站上台把情况刚说完,站在第一排的尤文炳嗤笑一声。
“经验能当证据吗?那些封建迷信的玩意儿也能当正事说?”
我看他不当回事还竭力阻止,气的攥紧拳头。
“老叔种了五十年地,还有许自斗他爹留下的天象经验,这就是暴雨的前兆!”
“够了!”他猛地大喊一声。
“我是公社的干部,我说不能挖就不能挖,眼看着这伙庄稼就要丰收,你别拿这些没根没据的话扰乱生产!”
老支书叼着根旱烟袋,语气有些犹豫,“挖水渠也不是坏事,现在用不着,以后也能……”
尤文炳涨着脸打断,“老支书,您也跟着信这些封建残余?咱们要紧跟政策,破除迷信,不能开历史倒车!”
他眼神扫过下面的村民们,语气威胁。
“今年可是出了新规定,每户粮食多交一斗,要是因为这个莫须有的原因交不上粮食,谁就是大队的罪人!”
5
大会闹了个不欢而散,我看着黑沉沉的天气,胸口像压了团棉花沉甸甸的。
我爹看着我闷闷不乐,走过来揉了揉我脑袋。
“走,明天去找爹的老战友说道说道!”
第二天一早,他就拉着我去了公社孙主任家里。
我爹和孙主任是过命的交情,孙主任很是重视我说的情况。
孙主任没拿我当小孩开玩笑,立刻联系了县城气象局。
没过几天,气象局给了答复,“特大暴雨即将来临”。
孙主任拍板决定,“立刻通知公社各大队开挖排水渠。”
尤文炳看见我和我爹去找孙主任,非梗着脖子叫嚣。
“乡下丫头的话不能当真,反正你们想挖就去挖,我家的地不许动。”
许自斗作为年轻一代的负责人,带领村民们开始抢挖排水渠和抢收粮食。
李桂芬站在田埂上整天指桑骂槐,“有些人就喜欢出风头,老天爷的事是瞎操心的吗?也不怕被雷劈了。”
大家伙虽然有些劳苦的怨气,但还是咬着牙完成公社下发的任务。
终于在暴雨来的前一天,大队土地的排水渠都挖好,粮食也都抢收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