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航坐在后面，眉头越皱越紧。
今天的林晓月，太不对劲了。
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蜡黄色，像是被福尔马林泡过的标本。 而且，他似乎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怪味，一股甜腻的、像是水果烂掉的味道。
他忍不住在下课后再次走过去，压低声音问：“林晓月，你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我的尸体转过头，面部肌肉僵硬地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声音平直得像一条直线：“我很好，谢谢。”
就在这时，我感到一阵无形的力量从体内传来。
客厅监控前，李秀芳指着屏幕上和陈宇航靠近的我，脸色一沉：“这个陈宇航，怎么又来干扰晓月学习？真是阴魂不散！启动‘社交净化’程序！”
课堂上，正在记笔记的我的尸体突然停下，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笔“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全班同学的目光瞬间集中过来。
只见她缓缓地，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将头转向陈宇航的方向，一字一顿地说道：“滚，别来烦我。”
那声音，像是劣质的录音机卡了带，冰冷又恶毒。
陈宇航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血色尽褪。
我看着陈宇航眼中那抹毫不掩饰的受伤和惊恐，心中划过一丝久违的暖意，但下一秒就被巨大的愧疚和冰冷的绝望吞噬。
太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我看见陈宇航死死地盯着我僵硬离开的背影，那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关心。
那是一种混杂着恐惧、怀疑，和某种决心的眼神。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3.
月考成绩下来那天，整个高三教学楼都炸锅了。
红榜上，第一名的位置赫然印着三个字——林晓月。
总分745。
一个高得不像人类的分数， 比第二名高出了整整五十分。
“我靠！745？她开挂了吧？”
“何止是开挂，简直是鬼上身。你们没发现吗，她最近跟个机器人一样，除了学习就是学习，连上厕所都掐着秒表，走路都是直线！”
“羡慕不来，这种学神的世界我们不懂，有点吓人。”
同学们议论纷纷，羡慕里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诡异感。
而我的父母，已经在家开香槟庆祝了。
“我就说我们的系统是划时代的杰作！”林建国兴奋地在客厅里踱步，“等晓月拿下高考状元，我们就开产品发布会！全天下的父母都会为我们的系统疯狂！”
我飘在榜单前，看着那个刺眼的分数，只觉得那是我墓碑上的刻字。
陈宇航没有去看榜，他只是远远地看着我。
他注意到，我已经连续一周都穿着长袖长裤的校服，哪怕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他还注意到，我脖子上，似乎出现了一些淡淡的、像是尸斑一样的东西。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打了个冷战。
他私下里又试着找了我几次，但我的“尸体”只会根据系统预设的程序，冷漠地回答“我很好，谢谢”或者干脆无视。
父母在监控里看到了这一切，他们的耐心终于耗尽。
“这个陈宇航，就是嫉妒！想毁掉我们的晓月！”李秀芳恶狠狠地按下了系统终端上的一个红色按钮，“必须给他一个教训！”
那天下午的自习课，陈宇航正埋头做题，我的“尸体”突然走到他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