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我五花大绑驼在马上，率军大摇大摆入了城，守城将士竟也是他的人。
往日喧闹的长街此刻沉寂得可怕。
穿过街巷，一路来到皇宫。
逼仄的宫道几乎堆满了尸体，浓烈的血腥味呛得我不住作呕。
终于来到皇帝寝宫外，我远远便瞧见宇文昭率军守在门外与叛军对峙，他的兵甲数处破损，鲜血溅在他脸上平添几许狠厉。
宇文怀将我一把拎起，捏着我的脸面向长阶上的宇文昭。
“大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礼！”
在看清我的那一刻，原本坚定御敌的宇文昭瞬间大惊失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哥哥，我劝你速速投降，否则……我可不确定这位小美人会是什么下场。”
宇文怀笑得猖狂，一手使劲将我按在怀里，另一只手抚过我的脸，在脖颈间逗留，隐隐有下移的趋势。
“你怎么会蠢到以为一个女人便能要挟我？”
宇文昭恢复冷静，语气嘲讽。
“做哥哥的才是要劝你一句，现在缴械投降还来得及，莫要徒增伤亡。”
闻言，宇文怀的笑僵在脸上，随后面色阴沉地将剑抵在我脖子上。
“你当真不在乎吗？”说着，他加了几分力道，剑刃没入我的皮肤，带来尖锐的疼痛。
我闭了闭眼。
是我一意孤行趁乱逃跑才落得如此境地，想来今日难逃生天，我也不愿成为他人筹码。
心一横，我迅速靠近剑刃，却被察觉。
“疯女人！”宇文怀挪开举剑的手，低头骂我。
只此一瞬，宇文昭手腕翻转，一支精铁锻造的短箭正中宇文怀咽喉。
他顿时脱力松手，我摔下马去，后脑重重磕在地上，只觉天旋地转。
余光瞥见一人飞身而来，焦急地唤我青棠。
视线陷入昏暗，我听到有人喊，“逆王已死，尔等莫要负隅顽抗。”
之后便彻底失去意识。
05.
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晚霞绚烂，一袭藏青色劲装的少年牵着我的手奔跑在无边无际的花海里。
我一句句唤他玉堂哥哥。
“皇姐。”稚嫩的童音自身后传来。
我转身，精致漂亮的小男孩一头扎进我怀里。
画面一转，小男孩长成少年帝王，独坐龙椅之上，神情悲戚，低声呢喃。
“皇姐，你在哪？”
场景再次变换，藏青色身影在阴影中逐渐显露面庞，“青棠……”
是宇文昭！
我猛然惊醒，汗与泪打湿了身下的床褥。
遗失的记忆全部回笼。
我想起来了，我不是山匪手中侥幸获救的孤女，我是楚国的长公主楚青棠。
他也不是什么外出历练的救命恩人，而是屠我母族冒名遗孤卧底楚宫十年的仇人。
我竟差点受他哄骗嫁给他。
巨大的悲痛瞬间将我笼罩，我蜷起身子痛哭，最后几乎发不出声来。
“青棠，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出现，由远及近。
我抬起头来，只见一身龙袍的宇文昭坐在床边，呵，他倒是如愿了。
见我满脸泪痕，他蹙眉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抬手便是一个巴掌重重扇在他脸上，霎时间红色的指印清晰出现，缓缓肿了起来。
他显然始料未及，愣了一瞬，懵懵问我怎么了。
“骗子！”大颗泪珠滚落，我不由自主地啜泣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