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陆总吩咐交给您的。”特助的声音平淡无波。
林晚的心,莫名地沉了一下。这种时候,会是什么?
她拆开文件袋,里面只有薄薄一张纸。展开,是一份孕检报告。姓名栏:苏晴。检查结果:妊娠8周。日期,是上周。
苏晴。那个像幽灵一样横亘在她和陆臻之间七年的名字,陆臻心口那颗抹不掉的朱砂痣。她回来了?而且,怀了他的孩子?
林晚捏着报告纸的指尖瞬间失血,变得冰凉。报告纸的边缘被她无意识地攥出褶皱。她以为自己会哭,会失控,但奇怪的是,喉咙里像是被什么更坚硬的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而沉重地撞击着,一下,又一下,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脚步声传来,陆臻推门而入,带着一身还未散尽的酒意和志得意满。他看了眼茶几上摊开的报告,又看向脸色苍白却异常平静的林晚,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烟雾模糊了他英俊却略显薄情的五官。
“她回来了。”他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情绪,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你知道的,她当年离开是有苦衷。现在……她需要我。”
他顿了顿,弹了弹烟灰,目光落在林晚脸上,带着一种审视,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晚晚,你一直最懂事。”这句话,像是褒奖,更像是敲打,“七年,我不会亏待你。城西那套公寓,还有一张支票,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他走近两步,想像以前一样把她揽进怀里,用一种哄慰的姿态完成这场驱逐。“你该让位了。”最后这五个字,轻描淡写,却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进了林晚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呵。林晚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她抬起头,眼底竟然没有泪,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平静得让陆臻心里莫名一紧。
“好。”她只说了这一个字。清晰,干脆,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她站起身,没有再看那份报告,也没有再看陆臻一眼,径直走向门口。手指搭上门把手时,她停顿了一秒,背影纤细却挺得笔直,然后,毫不犹豫地拉开门,走了出去。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电梯方向。
陆臻看着被她带上的门,皱了皱眉。这反应,太过平静了,平静得超乎他的预料。他以为她会哭,会闹,会质问,会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不肯放手。他连应对的说辞都准备好了。可她只是说了一个“好”,就走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涌上来,他掐灭了烟,冷哼一声。欲擒故纵吧,他想,她离不开他的,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求他。七年,她早已是他温室里养惯的花,经不起外面的风雨。
林晚回到他们共同居住了多年的别墅,这里的一切都还残留着所谓“家”的气息。她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径直走上二楼卧室。她没有收拾行李,只是打开了床头那个属于自己的旧首饰盒。底层,放着一枚款式简单的铂金戒指,那是他们刚有点起色时,陆臻咬牙买给她的,他说这是“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