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就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甚至帮忙按住我。
假和尚说崔雅琴和秋山命里还有一子,但需花大价钱,积大福德。
秋山大手一挥,中断了我的治疗,将我转入普通病房。
他们拿出整整六十万,那本该是我的救命钱。
老和尚买了两卡车鲤鱼放生,说是去业障,为我爸妈那虚无的儿子积福。
我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弱。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秋山和崔雅琴竟松了口气。
我甚至能听见崔雅琴欢快哼小调的声音。
但让我心寒彻骨的是,我快死了,他们还在商量如何榨取我最后价值。
我听到秋山压低声音说:“她要是就这么走了,咱们就真绝后了,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崔雅琴带哭腔:“那怎么办?我的命好苦呀,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
秋山沉默后的话让我血液冻结:“我跟医生商量了,趁她还有口气取她的卵子,我们做试管再生一个。这样也算她为这家最后做点贡献。”
崔雅琴惊了一下,犹豫道:“这行吗?传出去不好吧。”
“怎么不行?她是咱们女儿,用她的卵子,生出来的也有老秋家血脉,总比绝户强。大师说了你命里还有一子。”
无尽的冰冷和恨意包裹了我。
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们想的不是救我,而是利用我的身体传宗接代。
意识模糊中,我被推进手术室。
冰冷器械划过身体,最后残存的尊严被彻底剥夺。
意识沉入黑暗前,那深入骨髓的屈辱和仇恨,成了唯一烙印。
弥留之际,我听见崔雅琴对秋山说: “老公,努努力,这次咱们生个儿子。”
第二章
意识在仇恨中翻滚,那些导致我躺在这里等死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来。
也是这样一个凌晨三点,夺命连环call将刚加班躺下的我惊醒。
“秋忆慈,你给我死回来。”
我爸秋山的咆哮穿透耳膜。
“爸,我加班到两点才躺下,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我很累,连续一周的加班让我精力交瘁。
“明天?等你藏赃物吗?你妈的金镯子丢了。就是你上次回来偷的。立刻滚回来,不然报警。”
好笑,我亲爸这就直接给我定罪了。
电话那头,我妈崔雅琴配合地哭嚎:“我的泥鳅背没啦,我不活啦。”
我的心一沉,又是这样,哪天把我折腾死,就如你们的意了。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我开车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家。
推开门,崔雅琴坐在沙发上抹眼泪,秋山夹根烟在客厅来回踱步。
“说!镯子藏哪儿了?”秋山走向我,像小时候那样用食指狠狠敲我的额头。
我没有躲,深吸一口气:“什么镯子?我没拿。”
“还装!”崔雅琴猛地抬头,眼睛都哭红了,“就我那个压箱底的宝贝。上周你回来过,不是你拿的是谁?家里进贼了怎么只偷镯子?”
“妈,我上次回来就拿件衣服,十分钟不到。我拿你镯子干什么?”
“你干什么?你没本事,你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回家偷。”
秋山唾沫横飞:“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狗改不了吃屎。”
这句话直接扎进我心里最疼的地方。
我声音发颤:“小时候?你们还诬赖是我偷了那300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