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勒住马,来了点兴趣,挑眉道:“哟?嘴皮子挺溜。进来,灶房在那儿,做几道拿手的,要是合老娘胃口,留下你也无妨。”
我连滚爬爬进了厨房,赶紧贿赂好膳房的老张头,借他的灶台和材料,使出浑身解数,做了红烧狮子头、糖醋排骨、清蒸鲈鱼等几道硬菜。
马红绡风卷残云般扫光,满足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乱跳:“好小子!有点东西!以后就跟着老娘混了!工钱双倍!”我心中狂喜:成了!厨子!安全钱多!理想职业!
然而,我高兴得太早了。
这位女罗刹有个极其古怪的癖好:每次走镖回来,不管多累,必先让我换上一套不知从哪个旧货摊淘来的、土得掉渣、尺寸还不太合身的傻气旧衣,然后命令我:“笑!给老娘笑!带点傻气,最好能挤出俩梨涡!”
我拼命扯动嘴角,肌肉僵硬,笑容扭曲,估计能直接夹死蚊子。
接着,她就围着换上傻气衣服、保持傻笑的我,开始练!大!刀!那九环金背大刀带着风声,贴着我头皮、脖颈、胸前飞来舞去,我冷汗像瀑布一样狂飙,魂儿一次次飞出天灵盖,又得强行按回去,保持那该死的傻笑,充当她的人形木桩!
练完,她若心情稍好,会随手丢给我几片金叶子,粗声粗气道:“赏!买点肉,给大家加菜!”若是觉得我笑得不够傻,或者躲闪了,她抬脚就把我踹进院子角落那个深不见底的池塘里!
有一次她押镖失利,火气极大,我因连日照料伤员没休息好,笑容僵硬得像块石头。
她蕴含内力的一脚踹来,我像个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直接砸进池塘正中央,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水,差点就去见了龙王三太子。
她把我湿淋淋地捞上来,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懊恼,粗声问:“傻小子!咋不躲?”我一边呛水咳嗽,一边浑身哆嗦着挤出敬业的笑:“能……能让姑娘出出气……是小子……天大的荣幸……”
她沉默了半晌,塞给我一袋沉甸甸的银子,语气硬邦邦:“滚去换衣服,别着凉死这儿晦气!”我攥着那袋银子,虽然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但脚步却轻快得能飞起来------
马红绡这块硬鳞,刮起来是疼,但掉下来的可是实打实的金子!值!
有了这几次“丰富”的经验,我李小鱼的脸皮厚度与日俱增,心态也修炼得稳如老狗。
什么尊严、面子,在真金白银和娘的药钱面前,都是浮云!
第四站,我混进了安阳郡主府,成了外院一名负责洒扫搬运的杂役。
这位郡主殿下癖好更奇:她信佛爱听人念经,自己却没耐性,于是让我代劳抄写《金刚经》。要求极其变态:字迹必须工整如印刷体,速度还得快,每天定额,抄不完不准吃饭!
她时常半夜突袭查岗,拿着放大镜挑剔我某个笔画不够圆润,某个顿笔不够有力,然后轻描淡写一句:“重写。”
我饿得前胸贴后背,眼冒绿光,还得陪笑着双手接过纸张,心里疯狂咆哮:“工钱翻倍!为了娘!抄他娘的!就当练字了!”
第五站,机缘巧合之下,我甚至伺候过一位来自苗疆的圣女阿兰朵。
这简直是刀尖上跳舞的活儿。
这位圣女酷爱研制各种稀奇古怪的蛊毒,正缺试药的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