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此只字未提,只是在她退烧后,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说:“下次不许再硬撑了。你生病,比我挂科重要一千倍。”
那一刻,林夏觉得,窗外再大的风雪,也冻不住心底涌出的暖流。
他们的感情在一次次相聚和分离中升温。有一次,陈阳的项目获奖,拿到一笔奖金。他带着林夏去海边度过了一个周末。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旅行。夜晚,他们坐在沙滩上,听着海浪声,分享着同一副耳机听音乐。他的手臂自然地环着她的肩膀,她的头轻轻靠在他肩上。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海风的低吟。那个夜晚,在潮湿的海风与年轻的悸动中,他们在小旅馆房间里,笨拙而又热烈地探索着彼此的身体。那不仅仅是欲望的宣泄,更是两颗孤独星球渴望融合的证明。他用滚烫的体温驱散了她对未知的恐惧,她在颤栗中紧紧拥抱住这份坚实的归属感。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急促的呼吸、汗湿的掌心,和事後他轻吻她额头时,那句郑重的“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那一刻,他们觉得没有什么能将彼此分开。
年轻时的爱,总是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勇敢,以为交付了身体,便链接了灵魂,从此再无风雨。那种肌肤相亲带来的归属感,是任何甜言蜜语都无法替代的踏实。
他们的通讯工具,也随着时代缓缓进步。从固定的宿舍座机,到可以显示数字号码的BP机,再到小巧玲珑的小灵通。每一次设备的更新,陈阳总是像个最专业的产品经理,第一时间为她研究透彻,然后耐心地教她如何使用,仿佛这是他们爱情仪式的一部分。
“你看,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有一次,陈阳开玩笑地说。
“怎么讲?”
“你是学新闻的,跟文字打交道;我是学计算机的,跟字节打交道。字节遇见文字,不就是最完美的组合吗?”他笑得有点得意。
林夏嗔怪地拍了他一下,心里却甜丝丝的。在数字世界的方寸之间,他们构建着属于自己的王国。
4 远距:千山万水的思念与裂痕
大三的暑假,是一个小小的分水岭。陈阳凭借出色的专业能力,拿到了一家初创互联网公司的实习机会,留在学校所在的城市。而林夏,则按计划返回了遥远的南方老家。
距离第一次被拉大到上千公里。那个没有高速网络、长途电话费依然昂贵的夏天,考验着初尝异地艰辛的恋人。
但他们有年轻人的智慧和浪漫。他们发明了各种保持联系的方式。深夜,趁着网络相对空闲,他们会开启QQ视频。网速慢得令人发指,画面卡顿得像是一帧一帧的幻灯片,声音也常常延迟变形。但只要能模糊地看到对方的脸,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他们就心满意足了。有时,他们会同时在线观看同一部下载好的电影,然后通着电话讨论剧情,仿佛就并肩坐在电影院里。
“我今天看到天上有一朵云,形状特别像你上次给我画的那只傻兔子。”林夏在电话里兴奋地说。
“拍下来给我看看呀。”陈阳说。
“哎呀,转眼就飘散了,没来得及。”林夏的语气带着惋惜。
“没关系,”陈阳的声音温柔而坚定,“那我以后,一定要为你开发一个应用,可以随时随地,瞬间分享看到的所有美好事物。让距离不再是遗憾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