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却摆手道：“且慢！凌云兄，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凌云剑势稍缓：“何事？”
玄夜向前两步，压低声音：“三月后，洞庭湖将举办少年英雄会，选拔武林新秀。我想凌云兄定然会代表武当前往。”
“是又如何？”
玄夜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我也想去瞧瞧。不过家父定然不许我以真实身份参加。不如我们结伴同行，你扮作游学书生，我扮作你的书童，一同前往洞庭，路上也好切磋武艺，岂不快哉？”
凌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我是敌非友，我为何要与你同行？”
玄夜笑道：“敌友之分，何必如此分明？武林中人，以武会友，不分正邪。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高手前往洞庭，你我结伴，既能互相照应，又能切磋提高，何乐而不为？莫非...”他故意拉长声音，“凌云兄是怕与我相处日久，会被我这魔教妖人带坏了？”
凌云少年心性，被他这一激，不由脱口道：“胡说！我岂会怕你？”
话一出口便觉不妥，但已收不回来了。
玄夜拍手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山下清风镇客栈相见。”不等凌云回应，他已纵身后跃，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竹林深处。
凌云站在原地，半晌无语。自己竟然答应了与魔教少主同行，若是被师门知晓，定然重责不饶。但不知为何，他对这狂放不羁的黑衣少年竟无太多恶感，反倒有几分好奇。
山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凌云收剑归鞘，望向玄夜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去，不知是福是祸。
二
三日后，清风镇客栈。
凌云一身青布长衫，背负行囊，俨然一个游学书生。他坐在客栈角落，面前一壶清茶已凉透，却迟迟不见玄夜身影。
莫非被耍了？凌云蹙眉心想。也是，魔教妖人岂可信守承诺？
正思忖间，客栈门口忽然一阵骚动。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跌跌撞撞冲进来，身后跟着三个彪形大汉，口中骂骂咧咧。
“小兔崽子，偷了爷的银子还想跑！”为首的大汉一把揪住少年衣领。
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面黄肌瘦，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放开我！谁偷你银子了？那是我自己挣的！”
“放屁！就你这德行还能挣到银子？”大汉挥手便要打。
凌云正要起身阻止，却见那少年突然身形一矮，不知怎的便从大汉手中脱身，反而伸脚一勾，将那大汉绊了个趔趄。
“好身手！”客栈中有人喝彩。
大汉恼羞成怒，与两个同伴同时扑上。那少年虽然身法灵活，但毕竟以一敌三，渐渐落入下风。
凌云不再犹豫，起身踏步上前，左手轻描淡写地一引一带，已将两个大汉的攻势化解，右手按住第三个大汉的肩膀，微微发力，那人便踉跄后退。
“几位何必与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凌云淡淡道。
那三个大汉见凌云手法精妙，心知遇上了练家子，互相对视一眼，骂咧咧地退走了。
凌云转身看向那少年：“你没事吧？”忽然觉得这少年眉眼间有几分熟悉。
少年拍拍身上灰尘，咧嘴一笑：“多谢兄台相助。”声音清亮，带着几分狡黠。
凌云猛地惊醒：“你...玄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