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桂香话音刚落的瞬间，李建国突然身体一僵，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脸色瞬间涨得紫红，眼睛瞪得老大，充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他猛地抬手想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整个人像一截失去支撑的木桩，直挺挺地从椅子上滑落，瘫倒在地，四肢抽搐，口角歪斜，白沫混着涎水从嘴角溢出。
“爸！”
“老头子！”
“哎呀！怎么了这是！”
刚才还秩序井然的客厅顿时炸开了锅。王桂香第一个扑过去，哭天抢地；李明宇吓得脸色煞白，手足无措地围着打转，想碰又不敢碰。佣人闻声跑来，也吓得呆立当场。
混乱中，王桂香猛地抬起头，视线精准地锁定在依然坐在末位、冷眼旁观的我身上。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和理所当然的命令：“林晚！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打120啊！你平时不是最能干吗？快叫救护车！以后……以后爸就靠你了！”
李明宇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声附和：“对对，嫂子，你快打电话！你最冷静了！”
全家人慌乱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仿佛我成了他们唯一的主心骨。刚才那句“儿媳妇就是外人”还言犹在耳，此刻却要求我这个“外人”来承担救人的责任，以及未来照护的重担？
我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公公，看着慌乱无措的婆婆和小叔子，再想到那个永远在关键时刻缺席的丈夫。五年的委屈、不甘、愤怒，在这一刻奇异地沉淀下来，化作一种冰冷的清醒。
我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手机，并没有立刻拨号，而是迎着他们焦急又带着催促的目光，轻轻晃了晃手机，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足以让所有人脊背发凉的弧度。
“靠我？”我轻声重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现场的嘈杂，“刚才不是说，我是外人吗？”
第二章：五年付出，一朝成空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别墅门口。医护人员匆忙将昏迷不醒的李建国抬上担架。王桂香和李明宇像无头苍蝇一样跟着上了车，临走前，王桂香还不忘回头狠狠瞪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要是老头子有个三长两短，唯你是问！”
我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客厅里瞬间空荡下来，只剩下满地狼藉和空气中残留的紧张气息。我走到窗边，看着救护车闪着蓝光消失在夜幕中，内心一片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
五年前，我嫁给李明亮时，是带着对婚姻和家庭的憧憬的。我家境普通，但自身努力，重点大学毕业，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李明亮当时追我追得紧，他家境优渥，人看起来也稳重踏实。我父母起初有些犹豫，觉得门第有差，但看我坚持，也就同意了。记得婚礼上，李建国和王桂香脸上也是堆满了笑，说着“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可真正踏入这个家门，我才知道“一家人”的定义有多么苛刻。王桂香是典型的控制型婆婆，家里大事小情都要过问，对我这个儿媳妇更是处处挑剔。从家务整理到穿衣打扮，从工作交际到生育计划，没有一样她能看得顺眼。李明亮呢？婚前表现出来的体贴，在婚后渐渐变成了懦弱和逃避。每当我和婆婆发生矛盾，他要么躲出去，要么就和稀泥，说“妈年纪大了，你让着点”、“她也是为我们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