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静将画轴往桌上一放,拍了拍画轴:
“你自己看。”
盛元博看到那卷画轴,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将信将疑地走上前,缓缓展开画卷。
他迟疑地慢慢展开半幅,
然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震惊地看了画上的小孩。
手如七八十岁老人,颤抖地指着画:“这……这是朕?”
“没错啊!就是你。”
张文静很是无辜地点点头。
只见画上一个二三岁的小孩,
头上扎着冲天炮,
两颊红扑扑,肚皮圆鼓鼓,
昂首挺胸,浑身赤条条,仰天露鸟,
一手叉腰,一只小胖手高高举起,对着苍穹,比出一个肉嘟嘟的中指。
画名《向天露鸟图》
附上了一首诗。
红腮鼓鼓指苍茫,
胴体浑如白玉霜。
一鸟顶天星斗寒,
笑问穹楼谁霸王?
(此诗瞎掰,别计较。)
“不错吧,哀家作画,你父皇题词。”
张文静甚是得意,
盛元博眼睛都快瞪裂了:“母、母后——!!”
“你竟然把我画成这样?!”
张文静一脸平静地摊手:“你父皇要求的。他说你那时候气势好,有股帝王之气,非让我画下来当留念。”
“那、那、那我这动作……谁教的?”
盛元博扶额略感无语,声音里都透着一股绝望。
他越看母后现在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越觉得像是被什么换了芯子。
“这姿势挺霸气,挺好的呀!”张文静顾左右而言他,
盛元博:“……”
这真的是他那个威严、清冷、不苟言笑的母后吗?
眼前这位,
对着一张自己幼年裸奔比中指的画激动点评,一脸骄傲。
自从不再垂帘听政以后,好像彻底放飞了自我。
盛元博脸色铁青,双手发抖地卷起画轴:“这画,朕要烧毁去!”
“休想!”
张文静从盛元博手上抢回了画,
“哀家告诉你,这画,你不许毁尸灭迹,这些都是哀家的珍藏。归属权在哀家这里,而且上面有你父皇题词。”
盛元博无奈,面对这样的张文静,
他感觉自己好像很多事都愿意容忍。
“母后,那您答应朕,绝不流落出去……”
“必须啊,等哀家归天,这些都要随哀家一起,埋了。”
盛元博突然想起张文静刚话里透露的一丝端倪。
“等等,这些?”
声音压得很低,显然在努力克制某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母后,您可以说说,这些是多少吗?”
张文静一惊,完蛋了。
偏开头,眼神飘忽:“嗯……不多。”
盛元博盯着她:“不多,是多少?”
“也就几幅吧。”
“几幅。”
“……五?”
张文静声音轻得像蚊子。
盛元博眯起眼:“五?”
“十!十,好像十多幅!”
“母后,”盛元博缓缓吸气,“到底多少?”
“要不二十吧,二十行了吧?”张文静这会儿,太后的气势完全没了,讨好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儿臣不信!”
张文静终于叹了口气:“哎呀,也就六七十幅啦。”
盛元博差点当场昏厥:“六七十?!都是这样的?”
“那时候你小时候可爱得不行,哀家又闲,每天也就画画你,和你父皇,然后不知不觉就画了这些。”
张文静这会渣女表现,显然有点不不想负责了。
“父皇你也画?”盛元博额角青筋暴跳。
张文静眼睛一亮:“画啊,你父皇超配合的。”
“……”
“你父皇可喜欢哀家的画了,提出了很多有效建议。”
盛元博已无法想象他爹当年到底是什么画风,只剩最后一点理智撑着:
“那你们……画的是……正常画吧?”
张文静忽然咳了一声,微微转过身去,脸上浮起一丝奇妙的羞红。
“哎,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成年人的快乐你不懂。”
“……”
神他么的成年人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