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声不断。
众臣&皇帝“……”
张文静:【众人因我而沉默,沉默是此刻的奉天殿】
“你们别停,继续,哀家今天就是来吃……听听。”
所有人不知道往日,沉默严肃的太后,为何几日,没有上朝,就变得这么摆烂。
但今日的事情,事关他们这些坐在朝堂上关键的时刻。
任这个妖妇再如何作妖,必定管不了他们的正当要求。
顾世箴决定继续。他如今不仅是户部尚书,还是皇帝的老丈人,辈分与太后等同。
他要畅所欲言。
“更何况,”顾世箴语气稍缓,却字字带锋,
“霍将军久不回朝,兵不入内三载有余,威重一方,将在外,朝堂难以掌控……”
“微臣并非妄猜忠臣,但拥兵自重古往今来有之,细思极恐啊,陛下。”
“说得好!”
张文静在帘子后面,拼命鼓手,
“声情并茂,辞采斐然,文思泉涌、义正辞严,……,请继续你的表演。”
盛元博感觉头皮上的神经都开始一根根跳了。
“契国什么动静?”
“回禀陛下,”有一名大臣出列躬身启奏,声音稳重。
“启禀陛下,契国阿鲁觉王子遣使来书,愿归还十年前所占之陆渡城,并提出联姻之议。王子尚未即位,已许诺待其登基,必立我朝公主为正后,以缔结秦晋之好,永保两国和睦。” 话音刚落,朝堂气氛还未消化,便听一声嗤笑炸响。
“放屁,”
一名未出列的武将大步跨前,虎目一瞪,声音如雷:
“什么阿鲁觉,阿鲁猫的,”
一个在霍将军这输了几场的败将,屁股还没坐到王位上了,就敢肖想我们大盛国的公主。”
“想屁吃。”
他怒火中烧,话糙理不糙,整个朝堂震得一静。
那提出和亲之议的大臣脸都白了,眼睛瞪得像铜铃,急得直跺脚: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他委屈地看向盛元博,声音拔高:“陛下~~”
“顾大人,霍将军在外的几年,户部支出为几何?
”盛元博想起昨日母后才说过,战事支出都是靠她的那些产业支出,户部根本无力支出。
“皇上,国库空虚,这两年,国库入不敷出,我等实在无能为力。”
顾世箴不停诉苦,
“这几年边境连年调兵,兵饷军粮、器械驿道,每笔都重如山。臣等焦头烂额,民间又多水旱之灾,税收也艰难,若无特别支援……实难撑持。”
他说得痛心疾首,像是天下困局全压在他头上。
盛元博一时间没说话,脑中却不由自主浮现昨日母后的那句话:
“户部能掏出几两银子?这仗要真靠国库,咱们早投降三回了。”
朝堂打仗,拼的霍惊云的命,花的是母后的血汗钱。
告状的反而是没有任何付出的户部。
盛元博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帘幕后面。
那道珠帘静垂如水,帘后人影十分忙碌,“咔咔”有节奏的声音却像锤子,敲在堂下大臣的心脏上,压得满殿文武噤若寒蝉。
张文静自方才一番讽刺之后,便再未出声,只喝茶、听奏,姿态悠然得几乎让人忘了她的存在——但也正因如此,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今日这些文臣本就打着算盘:借霍惊云之事,顺势削弱太后的兵权。
霍惊云是谁,是太后从人口贩子中解救出来的孤儿。是太后一手扶起的心腹大将,对太后的任何命令言听计从,
镇西驻军十万之众,令契国屡次败北。
他是太后的左膀右臂。
是现在这朝堂文臣,最想砍掉的那一臂。
更遑论皇城中,尚有五万禁军——名义上听皇帝调遣,实则多为先帝旧部,根骨深植于太后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