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静轻咳一下,
“哀家决定离宫祈福,有些事,公公们做不了,还需要男人们来做。”
“是。”
这话似乎哪里不太对。
“燕以后别戴面具了,衣服也换件颜色去,哀家喜欢明媚点的。”
“是。”
这句话好像更不对。
主子,是不是有点别的意思?
张文静那毫不掩饰的欣赏眼神,让燕辉不知所措,连耳根都开始红了起来,
一直以来,
他学的都是如何听命行事,如何完成任务。
但眼下,
他不做太监,难道是要当……。
可……他不怎么会……
是不是回头让燕风出去,帮他买几本书,看看学学?
“属下刚未领悟主子的意思,就擅自曲解,差点犯下大错,下去领五十鞭刑。”
“嗯。”
对于燕辉领罚,张文静不会阻止。
犯错领罚是规矩,那么多年站在高位上,自然不可能白莲到不忍下属领罚,甚至有的时候,没有罚,她也会杀鸡儆猴一番。
“燕辉,你让小梁子把哀家宫里的东西都收拾了,下月,哀家便去避暑。”
“是。”
张文静摇摇头,小伙长相可以,就是脑子太轴,不当暗卫,还是只会说“是”,没点乐趣。
“退下吧。”
燕辉跟了太后八年,一直暗暗看着,
太后,不只是为国事殚精竭虑,
每日上朝,下朝便开始批阅奏章,时常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就要赶着进殿议政。
她一面和一群老谋深算的大臣博弈,一面还要操心那个尚未长成的儿子是否仪容是否得体、是否在朝堂上失了威仪,偏生这个皇帝还不爱看奏折,偷奸耍滑让娘娘应对疲累。
夜里宫灯未熄,她还在教他做个君王,如何看待人心,玩弄人心。
天下重担压在她肩上,她却还得一边当皇帝的老师,一边当母亲,事无巨细,都得亲自过目。
主子很苦,但从没见她喊过一次累。
但不知为何,这次有些不同,这般慵懒自在的样子,他头一回见,眼神里消了疲累,竟神采四溢,耀得他不敢睁开眼直视。
五十鞭得赶紧让打完,
打完就回来,决不能让燕风抢了自己的位置。
张文静在贵妃榻上,闭着眼,颠着脚,脑中回荡着穿越前的流行歌曲,词都忘记差不多,但旋律还能回忆起来。
“小梁子。”
“奴才在。”
就见一个穿着内侍服,约莫三十来岁的太监,跪在地上。
“皇帝忘记把他的东西拿走了,你把这些折子搬到他御书房去。”
“娘娘今儿个都看完了?”
“不看了。”
张文静挥了挥手,靠回太妃椅,
“以后,再也不碰这些糟心玩意儿。让皇帝自己头疼去。”
“哎,好嘞。”
小梁子应得爽快,忙招呼自己的干儿子过来搬奏折。
张文静看了他一眼:
“怎么感觉你也挺开心的?”
“奴才是看娘娘这几年,起早贪黑,为大盛朝的事,操碎了心。把政务归还给皇上,如今娘娘快乐了,奴才自然也就快乐了。”
这天天搬那么多奏折,就算让干儿子搬,自己还得来回看着,
不然出一点岔子,就自己项上的脑袋,都不够赔,
以后不用搬,自然是开心无比,
掉脑袋的事,能少一件,是一件。
“你个老东西。是嫌我后宫干政是吧?”
“哎哟,娘娘,奴才就算是掘了自家的祖坟,也绝对不会认为娘娘干政,要不是娘娘,大盛哪有现在的安宁。”
“其实哀家也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
哀家反省了,
醒悟了,
所以今天开始,
哀家不干了。”
“奴才得令!”
小梁子立刻躬身,语气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