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人人喊着除暴君,救盛国,
然后,叛军打入了皇城。
兵临城下时,儿子在张文静面前,一把长剑,干净利落地抹了自己的脖子。
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母后,朕终于把您费心救下的国给败了。”
张文静被折磨的三年,掉过无数眼泪。
但这一刻,
她竟发现自己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脑子里只剩四个字。
哀家错了。
叛军首领看到了自杀的皇帝,也看到坐在垂怜后面的那个皇座上的张文静。
首领面色沉沉地盯着看了她许久,张文静读不懂那首领眼中的意思,
明明这人她从未见过,却不知为何有点熟悉。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
在那时,她只想快点死。
眼神中没有丝毫求生欲望。
一道寒光,
张文静就看到自己高高在上,臭气熏天的身体。
原来,
脑袋掉下来后,不会有钻心的疼痛,也真的不会马上死。
剩下的一口气,让她可以张嘴说话。
感激地看着砍下她脑袋的人,说了句:
“谢谢。”
终于,心满意足等着落入十八层地狱。
只是没想到,
她张文静又回来了。
这一世,
谁爱卷谁卷去。
哀家只爱外面的花花草草。
张文静没想到她穿越人生失败,还能再重生一次,
既然重生到了儿子十八岁。
这一世,张文静下了几个决定。
第一, 坚决不再垂帘听政。
第二, 坚决不喝鸡汤。
第三, 坚决和儿子保持距离,很远的距离。
第四,既回之,则躺之。
她已经三十四,人生已经走了一半,她要去避暑山庄退休养老去。
想着想着,乖儿子就过来请安了。
“母后,儿臣来给您请安了。”
儿子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到盛元博的声音,张文静浑身颤抖了起来。
三年的噩梦,还在眼前,
本来好心情地晒着春日的太阳,
却被儿子的到来,
瞬间有了20度的降温,直接降至零下。
皮肤上的鸡皮疙瘩凸得有点多,让她觉得周身都冷,冷得掉冰碴子。
牙齿颤抖地互相打架,回话的时候,还结巴起来。
“博……博儿,来啦?”
“母后,可是不舒服,为何声音听上去不对?要叫太医吗?”
盛元博贴心的上前,想要抚上张文静的额头,
张文静本能地闪躲了一下。
盛元博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
可怜的凤眼中,透着无辜。
张文静没办法享受来自年轻儿子的关爱,
即使现在这个天真无邪,
但在张文静眼里,还是那个把她毒瘫了,每日温柔抱她上朝的疯批。
三年的噩梦,不是睁开眼就可以过去了。
张文静现在拼命地对自己不停地自我催眠,调整心态。
他只有十八,只有十八,
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孩子。
不是那个疯批,不是那个疯批。
别怕,别怕。
十八岁的儿子,这时,对她这个母后,很依赖。
盛元博此刻也在惊讶中,
他是第一次发现自己来请安的时候,母后居然没有在看奏折。
不知为何,感觉有种放松。
“母后,今日事务不忙吗?”
张文静看着无所事事的盛元博,
也总算想起,
这时候的盛元博,朝堂之事,都被她操心完了,儿子整天想着怎么逃太傅的课,怎么和皇后盖棉被纯聊天。
皇后也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国事,两人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博儿,你十八了吧。”
“母后不会连儿子多大都忘记了?”
这会儿,凤眼都快变成狗狗眼了。
这是自己儿子,不然就这长相,张文静真的不介意来个老少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