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一道道山珍海味争奇斗艳,只是她还不能开吃。
张文静坐在主位,撑着腮帮子,脑袋歪成45度角,那动作维持了整整一刻钟,眼神里透着深深的绝望和胃酸的呐喊
张文静饿了,
她是真的饿了。
而且是快饿死了的那种。
前面被熊孩子一拖,把饭点给误了,
等喊开始用膳了,
这一道道步骤,
在她眼前成了慢动作。
她再也忍不住,小声抗议,声音带着三分委屈、七分饿意:
“紫苑,哀家……饿了。”
紫苑赶紧凑上来,笑得比哄小祖宗还温柔:“娘娘,快了快了,再等一下下,好不好?”
小梁子躬身取过嵌玉银箸,他先用银箸轻叩盘沿,这是验看器皿有无夹层机关。
再以箸尖挑起菜心细观,检查有无异色粉末;
最后将银箸探入汤羹,静候三息。
另有两名试毒太监捧着鎏金验毒盘,银针在每道菜中反复穿梭,连鱼腹中的姜丝都不放过。
倒胃口。
怀念现代涮火锅时,烫得“滋溜滋溜”那种畅快。
“太后,都已验过,请用膳。”
终于,可以开吃了。
“圣旨到!”
张文静刚美滋滋地准备伸手去夹那诱人的狮子头,
突然,
一声“圣旨到!”
吓得她手一哆嗦,
筷子“吧嗒”掉在了桌上。
这熊孩子,刚赶走他,就开始即时报复吗?
狠毒到居然连饭都不让她吃。
“紫苑,哀家的棍呢?”
熊孩子是不是皮痒,太久没挨揍,敢把圣旨下到老娘这里来。
哀家是母老虎,
哺乳类的,
不是剪纸剪出来的。
带着圣旨过来的是不太脸熟的小太监。
人倒是走进了慈宁宫,颤颤巍巍,哆哆嗦嗦就杵在那了。
人生第一份圣旨是对着太后念的,
他干爷爷都没这份殊荣。
他简直光宗耀祖,光焰万丈,光前绝后。
算了,好像不念,
他也是绝后。
希望他干爹和干爷爷明年今天,会给他多烧点纸。
“太……太后……娘……娘……接~吱~!”
门外那小太监声音抖得跟筛糠似的,
一不小心把最后一个字给瓢了。
张文静懒洋洋地靠在榻上,抬眼瞥他一眼,
“要哀家如何接,跪着?”
不不不,
他可以跪着念。
气氛陷入诡异的静谧。
小太监腿都抖成羊癫疯模式了,仿佛随时要瘫。
“拿来吧!”
小梁子见状,眼疾手快,从小太监手上把圣旨救下来,
再抖下去,就快要撕烂了。
张文静展开圣旨,刚扫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紫苑!你看看,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她用自己那白白嫩嫩、贵气十足的手指头,一边戳圣旨一边骂,
“他逼哀家上班。”
好不容易睡了几天懒觉,这孝顺好大儿,要逼着老娘明天继续上班。
她咬牙切齿,仿佛看到工资卡里三位数的余额全都被盗了。
天要下雨,娘要……啊呸。
想错了,
是天下孝子,唯棍棒底下出的最多。
气死娘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打,
必须打,
“好不容易睡了几天懒觉,这孝子好大儿,竟然……逼他亲妈退休返岗!”
紫苑小声提醒:“太后……是垂帘听政……”
“哀家帘子都拆了,垂什么帘!”
她把圣旨往案上一拍,满脸怒容:
“行,想哀家上班,是吧?”
“让他知道退休返聘人士该如何上班!”
*
“皇上,圣旨送过去了。”
大太监徐德恭敬地站在盛元博旁边,说着。
盛元博批着奏章并未抬头,“母后是怎么说的?”
“为了陛下的朝堂政务这等大事,娘娘自然是应允了。”
“只是小全子回来,腿一直在打颤,那孩子胆子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