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卿姝磕完一百个响头,谢娉婷才满意娇笑:
“多谢临川哥哥为我出气。”
裴临川猛地将卿姝推倒在地,随后将撕.裂的嫁衣盖在她血肉模糊的额头,冷声警告:
“天亮前缝好,但凡少一针,就多剜一碗心头血来换!”
卿姝恨着眼看他,像是北漠草原记住敌人的鹰,终有一日会报复回来的怨毒。
裴临川却像是忍受不了这般冷刺的眼光,躲避似地转身进房。
他暗想:难道她真是被冤枉了不成?
可怎么可能呢?
谢娉婷冰清玉洁,更不屑于去栽赃陷害一个奴婢侍妾。
裴临川走后,谢娉婷一步一步走近卿姝,得意轻笑:
“看到了吧?无论我做什么,临川哥哥都只会站在我这边,你这个低贱的女人,还是趁早死心吧。”
“听说你还曾经不要脸地爬过临川哥哥的床?
“但他就连碰你,也只是因为将你认成了我。
“你今晚就好好听一听,他对心爱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卿姝分明直挺挺跪在地上,却看不出一丝奴颜婢骨的谄媚、卑微。
她抬头嘲弄道:
“想不到太子妃,也学青.楼花娘,对房内之术颇有研究,靠这个来跟人比较争宠。
“还是说,你只能靠这个留住心爱的男人?”
谢娉婷难得地没生气,像预谋着好戏,笑道:
“我不与你这贱人置气,只是你,苦练了三年的房内之术,也永远不会换来临川哥哥的一次在意。
“永远,只是个承.欢的玩意儿。”
卿姝跪在地上,额头尚且滴着血,仍然冷淡着神情缝制了整夜的嫁衣,眼睛酸涩肿痛,却一滴泪都没有掉下。
而房内的珠帘碰撞声,衣料摩挲声,还有谢娉婷刻意抬高的喘.息:“啊……这里……”
同样响彻了整夜。
第二日。
嫁衣缝好后,被谢娉婷调笑着随手撕碎,随后全部碎片丢在她冷若寒霜的脸上:
“真丑,我怎么可能会穿一个侍妾缝制的嫁衣出嫁,多丢人?
“脏死了,我都怕穿了变臭!”
没有得到片刻休息,卿姝便被人带去偏殿取血。
太医的银刀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刀尖抵上她心口旧疤的刹那,她浑身绷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刀锋毫不留情,沿着旧伤狠狠划开,鲜血瞬间涌出。
第一碗血盛满时,卿姝眼前已阵阵发黑。
太医忧愁道:“太子妃的蛇毒深重,一碗血根本不够啊!”
裴临川站在阴影处,闻言忽然上前,夺过太医手中的银刀。
“孤亲自来。”
他掐住卿姝的下巴,强迫她看向他:
“既然要装大度救娉婷,就别摆出这副样子!”
卿姝被压制,完全下位的姿势,却像是神女以血祭天时做出的预言论断:
“裴临川,你信不信,所有犯下的罪孽都会返回到自己身上?
“比如,无后而终;
“比如,失去太子之位;
“比如,永失挚爱,也得不到任何人的爱……”
“啊——”
刀尖再次刺入血肉时,卿姝终于惨叫出声,停止了诅咒。
裴临川的手很稳,每一刀都精准剜在卿姝的旧伤上。
仿佛要将三年前,她救他时留下的疤痕彻底搅碎。
卿姝被按在他身下,四肢全身动弹不得,只觉百骸都已断裂、知觉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