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个占有欲强到变态的男友分手后,我每晚都会被“鬼压床”。
我以为是自己精神衰弱,直到我在梦里,闻到了他身上那股该死的雪松味。他用一种我不知道的方式,在我耳边一遍遍地低语:“舟舟,你逃不掉的。”
分手第三十天,我第四次从“鬼压床”的窒息感中惊醒。
汗水浸透了睡衣,像一层冰冷的皮肤贴在背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肋骨的囚笼。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空气涌入肺部的刺痛感,才让我确认自己还活着。
黑暗中,我能清晰地回忆起刚才的每一个细节。
那种熟悉的、无法挣脱的禁锢感,沉重的黑影压在身上,让我动弹不得,连求救的音节都卡在喉咙里。这些,都和普通的“鬼压床”没什么两样。
不一样的是,那个“鬼”,有沈彻的形状,有沈彻的体温,甚至有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雪松与冷杉的、清冽的木质香气。
他像分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从背后拥抱着我,嘴唇贴着我的耳廓,用气声缱绻地呢喃:“舟舟,我的舟舟……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拼命地挣扎,在意识的囚牢里发出无声的尖叫。
回应我的,是他越收越紧的怀抱,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勒断。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
“你是不是又在想那个给你递名片的男人了?嗯?你的眼睛为什么要看着他笑?舟舟,你的眼睛,你的微笑,你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
他说的是我们分手那天的事。
我是一个灯光设计师,在一次行业酒会上,一位前辈向我表示欣赏,并递了名片。仅仅是这样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社交举动,却成了点燃沈彻心中那座疯-狂火山的导火索。
他当场失控,将我从酒会上强行拖走。回到家,他砸碎了我房间里所有的东西,然后将我死死地禁锢在怀里,那双平日里弹奏钢琴、握手术刀的、漂亮到极致的手,此刻却像铁钳一样,在我身上留下一个个青紫的瘀痕。
他的眼睛红得可怕,反复质问我为什么要“背叛”他。
那一刻,我看着他那张俊美却扭曲的脸,心中最后一丝爱意,被恐惧彻底吞噬。我终于明白,他给我的,从来都不是爱,而是一种密不透风的、以爱为名的,占有。
我提出了分手。
我以为,逃离他,我就能重获自由。
可我错了。我逃离了现实中的他,却坠入了一个由他构建的、更可怕的噩梦。
他,追到了我的梦里。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冲进浴室,打开所有的灯。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憔-悴的脸,黑眼圈浓重得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我一遍遍地用冷水泼着脸,试图冲刷掉梦中那令人窒息的触感和气味。
可那雪松的味道,就像已经刻进了我的嗅觉神经,无论我如何搓洗,都阴魂不散。
我回到卧室,颤抖着手,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把冰冷的、闪着寒光的水果刀。
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
如果今晚,他再来。
我不知道在梦里捅他一刀,现实中的他,会不会死。
但我知道,再这样下去,先疯掉的,一定是我。
2
第二天,我顶着一副随时会猝死的模样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