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静安静举手:“我可以在乐乐旁边当学习委员。”全班又起哄,她羞涩低头,指甲在我手心划字:你归我管。
辅导员是个年轻研究生,开玩笑说:“你俩这搭配,班里以后不敢有挂科的了。”若敏认真点头:“我会帮乐乐复习的。”只有我知道,她所谓的“复习”是把笔记写在皮肤上,必须紧挨着才能看清。
晚饭后我们逛校园,若敏指出各种可以藏人的角落:老图书馆书架间、实验楼地下室、小树林的石凳后。
她说:“这些地方适合捉迷藏。”可我知道她在标记领地。
在未名湖边长椅休息时,遇到小雯和几个同学在散步。
小雯招手:“乐乐,过来帮我们拍合影吧。”我刚起身,若敏就拉住我:“天色暗了,乐乐拍照技术差。”她掏出手机,“用我的吧,我带了三脚架。”
等同学们走远,她忽然跨坐到我腿上,手掐着我脖子吻我。
湖面波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像山间的鬼火。
窒息感让我头晕时,她松开我,额头相抵喘气:“你心跳加速了,因为我还是因为她?”
“因为你掐的。”我诚实回答。
她笑起来,跳下来说回去吧。
走到半路忽然蹲下,说脚崴了。
我背起她,她在我耳边哼歌,是小时候哄我睡觉的调子。
宿舍楼下,她滑下来给我整理衣领:“明天早课见。”
王磊在宿舍打游戏,探头说:“你女朋友脚好了?刚才看见她在小卖部买冰淇淋,蹦蹦跳跳的。”
我摸着手腕上的铜镯,想起若敏奶奶的话。
去年泼水节,奶奶给我舀糯米酒时说:“小乐,我们家若敏是山泉水,看着清,底下有漩涡。”
当时若敏在跳竹竿舞,银饰叮当响。
我答应奶奶会看好她,其实是我需要她看着。北京这么大,没有若敏的咒语,我可能真会迷路。
睡前收到若敏短信:“手镯摘掉的话,我会梦见你逃跑。”我回她:“梦见你把我绑在风筝上,飞过洱海。”
她发来语音,哼着彝家情歌。
我循环听着,窗外北京的风声像山里的回音。
迷糊间梦见十四岁的若敏,我们逃课去采菌子。
她发现毒蘑菇时眼睛发亮:“这个吃下去会看见小人跳舞。”我正要摘,她打我的手:“不行,只能我让你试的时候才能试。”
现在她在北京让我试什么呢?爱情这种毒蘑菇,也许早就种在我们基因里了。
半夜被手机震醒,若敏发来照片:我睡着的侧脸,背景是宿舍窗帘缝里的月光。
附言:“你做梦笑了,是不是梦见我?”
我回:“梦见你把我推下雪山。”
“下次实现你这个梦。”她秒回。
我抱紧被子,闻见若敏留下的淡淡草药香。
这味道从云南到北京,像她说的情蛊,渗透在每一次呼吸里。
铜镯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我忽然看清内壁的刻痕不是花纹,是四个小字:生死与共。
2 未名湖的鬼影
【若敏说未名湖的月光能照出人心里的鬼。
她拉着我半夜溜出宿舍,手指冰凉如云南山涧的石头。
“让我看看你心里住了多少只女鬼。”她笑着,银簪子在月光下像一把小刀。】
北京秋天的夜晚已经有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