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想躲,被我抓住后颈,提起来,往旁边的石头上一撞,也没了气。
革命军的士兵们都停了下来,手里的枪还对着我,眼神里全是害怕,有的士兵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一个穿着军官服的人走了出来,是个连长,我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七团的赵刚连长。
他的领口别着一枚徽章,我记得他的徽章边缘有点变形,是上次战斗时被弹片划到的。
他手里握着枪,声音有点抖:“你……你是谁?”
我想说话,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我早就不能说话了。
就在这时,之前那个受伤的年轻士兵拄着步枪站起来,喊了一声:“连长,他帮我们杀鬼子!他没打我们!”
他的腿还在流血,裤子都被染红了,可他还是站得笔直,指着地上东岛兵的尸体。
赵刚连长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地上东岛兵的尸体,慢慢放下了枪:“都把枪收起来,他是友非敌。”
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力,士兵们犹豫着放下枪,可还是没人敢靠近我,都站在原地,看着我。
我站在原地,脑子里的杀戮念头还没散,胸口发闷,想找东西砸。
我看到旁边有一块大石头,比我还高,走过去,一拳一拳砸在石头上,拳头和石头碰撞,疼得我手指发麻。
可我没停,一直砸到石头碎成小块,那股想杀人的冲动才慢慢压下去。
赵刚连长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馒头,是用粗面做的,上面还有几个黑点。
他把馒头递到我面前:“你饿了吧?吃点东西。”
他的手有点抖,可能还是有点怕我。
我看着他,慢慢伸出手。
我的手太大了,馒头放在手里像个小团子。
我小心地拿着,生怕捏碎,一口一口吃下去,粗面有点喇嗓子,可我吃得很香。
这是我被抓后,第一次吃到人做的食物。
旁边的士兵们都看着我,有的好奇,有的还是害怕,有的小声议论着什么。
那个年轻的士兵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水壶,壶身是铁皮做的,上面印着“革命军”三个字。
他把水壶递给我:“我叫小周,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的脸上还有灰尘,额头上有一道伤口,用布条缠着,可他的眼睛很亮,没有害怕的样子。
我摇摇头,我不能说我的名字,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我是谁。
赵刚连长叹了口气,拍了拍小周的肩膀:“他好像不能说话,看他这体格,以后就叫他‘大块头’吧。”
4 战友重逢
从那天起,我就跟着七团行动。
白天,我们一起行军、打仗。
晚上,我就睡在帐篷外面,离士兵们不远不近,既能看着他们,也不会让他们觉得不舒服。
有的士兵还是怕我,看到我就躲着走。
比如三排的小李,他是个新兵,刚入伍没三个月,每次给我送吃的,都把东西放下就跑,像后面有狗追他一样。
我知道他怕我,也不怪他,我这样子,换谁都会怕。
但也有士兵慢慢接纳了我,比如小周,他每天都会给我带水,有时候还会跟我讲他家乡的事——他老家在江南,有很多水,家里种着水稻,每到秋天,金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