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贱人……”
他话还没说完，我抓住了这个瞬间的机会。我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铁管，狠狠地捅进了他的腹部。
“噗”的一声，铁管前端的毛刺，轻易地刺穿了羽绒服和皮肉。
张昊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手中的消防斧“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捂着流血的腹部，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怨毒。
他剩下的那几个没受伤的跟班，看到老大被重创，全都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再战。他们手忙脚乱地架起张昊和那些受伤的同伴，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我的宿舍。
战斗，结束了。
宿舍里，一片狼藉。我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肾上腺素褪去后，全身的肌肉都在酸痛和颤抖。
苏清雪则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看着自己那双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又看了看地上那滩属于张昊的、殷红的血迹，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她，一个曾经连瓶盖都拧不开的校花，刚刚，用一个铁盒，袭击了一个手持利斧的暴徒。
我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但还是将手，放在了我的掌心。
我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谢谢。”我说。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怕吗？”我又问。
她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我看着她那双依旧清澈，却多了一些别的东西的眼睛，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从这一刻起，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主人”与“工具”了。
我们成了……同类。
是在这片冰封地狱里，为了活下去，双手都沾上了血腥的，同类。
7
张昊的威胁暂时解除了，但我们都知道，他绝不会善罢甘休。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我们得换个地方。”我说。
苏清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一个理想的庇护所——物理系的实验大楼。那里楼层结构复杂，易守难攻，而且……我唯一的朋友，马东，那个电脑天才，他的宿舍就在那里。
马东是我的死党，一个典型的技术宅。末日降临前，他正痴迷于研究一套由太阳能板、蓄电池和逆变器组成的微型供电系统。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但如果他还活着，他的技术，将是我们在这片冰雪废墟中，点燃文明火种的关键。
我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最重要的物资，主要是食物和固体酒精。我把那把从张昊手里缴获的消防斧，递给了苏清...雪。
“拿着，防身。”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沉重的斧头，在她纤细的手中，显得有些不协调，却又有一种异样的、残酷的美感。
我们离开了宿舍楼，第一次，踏入了外面这片被冰雪彻底统治的世界。
放眼望去，整个校园，都被厚厚的冰雪覆盖，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白色的坟场。随处可见形态各异的冰雕，那是来不及逃离的人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被定格的姿态。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们的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零下七十度的低温，让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吸入无数把锋利的刀片。即使穿着最厚的衣物，寒冷依旧像毒蛇一样，拼命地往骨头缝里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