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冰封的第三十天，曾经被全校男生奉为神明的校花苏清雪，为了半块发霉的饼干，跪在了我的面前。她那张冻得青紫的漂亮脸蛋上，挂着两条屈辱的泪痕，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林凡……求你，给我一点吃的……什么都行……”
我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干净塑料袋包着的东西。在零下七十度的极寒中，那东西竟然还冒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热气。
是最后一个白面馒头。
我当着她的面，掰开松软的馒头，浓郁的麦香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炸开。苏清雪的瞳孔猛地收缩，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像一只饿疯了的小兽。
“想吃吗？”我看着她，语气平静得像这片万里冰封的世界，“先给我磕个头。”
时间倒回三十天前，那场史无前例的“寒潮”毫无征兆地降临。气温在三小时内从初秋的二十度，断崖式地跌破了零下五十度。钢铁变得像饼干一样脆弱，奔跑的人类，在摔倒的瞬间就会变成一座座晶莹的冰雕。
我活下来了，不靠运气，靠的是我那被人嘲笑多年的“仓鼠症”。
我叫林凡，一个扔进人群里就找不到的普通大学生，唯一的特点，就是喜欢囤积。我的床下、柜子里，塞满了各种压缩饼干、午餐肉罐头、纯净水和大量的固体酒精块。舍友们笑我是被害妄想症，苏清雪这样的天之骄女，恐怕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当末日降临时，这些“垃圾”，成了划分生死的唯一标准。
我躲在宿舍里，用棉被和书本堵死门窗的缝隙，靠着固体酒精取暖，计算着每一份卡路里的消耗。而外面，早已成了活地狱。我听着走廊里传来的惨叫和哭嚎，从最初的密集，到后来的稀疏，最后，彻底归于死寂。
我知道，旧世界的法则，连同那些鲜活的生命一起，都被冻结了。
直到第三十天，宿舍楼里最后的食物被搜刮殆尽。幸存者们像幽灵一样，开始在楼道里游荡。然后，他们发现了我这个“仓库”。
我的门被撞开，冲进来的是苏清雪和她的几个室友。她们曾经是校园里最亮丽的风景线，此刻却形容枯槁，嘴唇干裂，漂亮的眼睛里只剩下最原始的、对食物的渴望。
“林凡，你有吃的，对不对？”苏清雪的室友，一个叫李娜的女生，死死地盯着我床下的缝隙，那里，露出了一个压缩饼干的包装角。
苏清雪没有说话，但她的目光，同样炙热。她或许还想维持着最后一丝属于“校花”的矜持，但她的身体，却诚实地出卖了她。我能听到她肚子发出的、清晰的咕噜声。
我没有理会她们，自顾自地打开一罐午餐肉，用小刀切下一片，慢慢地放进嘴里。肉的咸香，在我的味蕾上绽放。
“你……你怎么能这样！”李娜尖叫起来，“大家都是同学，你就不能分我们一点吗？”
我咀嚼着，慢慢咽下，然后抬起头，看着她们，说出了新世界的第一条法则：“在这里，没有同学，只有食物的拥有者，和乞讨者。”
2
我的话，像一把冰锥，狠狠刺穿了她们最后的幻想。
李娜的脸涨得通红，想冲上来抢，却被苏清雪一把拉住。苏清雪的脸色惨白，她死死咬着嘴唇，身体因为饥饿和寒冷而微微颤抖。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在体力上，她们几个饿了不知多久的女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