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土路很熟悉。
左边的一栋房子里，灯突然亮了。
我停下脚步，躲到一棵大槐树后面。
门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站在门口。
我绕到另一条巷子。
前面一户人家的门也开了。
我转身往回跑。
巷子口站着一个人，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拐向田埂。
只要穿过这片田地，就能进树林。
我跑得很快。
脚下的泥土突然动了一下。
我低头看。
泥地裂开，一条青色的藤蔓从裂缝里钻了出来。
它缠住了我的脚踝。
我用力去扯，扯不断。
更多的藤蔓破土而出。
它们缠上我的小腿，我的膝盖。
我失去平衡，向前扑倒。
我的脸埋进土里。
藤蔓收紧，把我往后拖。
几盏灯笼亮了起来。
火光从不同的方向靠近。
村民们从黑暗中走出来，围住了我。
陈狗子走在最前面。
他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
“阿默，山不让你走。”
两个人把我从地上架起来。
藤蔓松开了我，缩回土里。
地面恢复了平整。
他们又把我拖回了老宅。
他们把我扔进屋子。
沉重的木栓再次插上。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
5 疯狂逃亡
我在地上趴了一会儿。
木门外没有声音。
我撑着地，慢慢坐起来。
我挪到墙边，靠着墙。
屋子里很暗，只有月光从窗户的缝隙里透进来。
我走到门边，推了推。
木栓纹丝不动。
我又走到窗边。
木头窗框钉死了，上面还有两根交叉的木条。
我回到屋子中央，脚踩在地板上。
一块木板“咯”地响了一声，向下陷了陷。
我蹲下身，用手指抠住木板的边缘。
木板被我掀开了。
下面是空的，能闻到泥土的气味。
我把头探下去，里面一片漆黑。
我把腿伸进去，身体慢慢滑下。
脚踩到了实地。
我蹲在黑暗里，上面是房子的地板。
我摸索着向前爬。
手碰到了石头砌成的地基。
我沿着地基爬，摸到一处通风口。
几根烂木条挡在外面。
我用肩膀抵住木条，用力一撞。
木条断了。
我从洞口钻了出去。
外面是老宅的后院。
我贴着墙，绕到院子门口。
门虚掩着。
我拉开一道缝，向外看。
巷子里没人。
我溜了出去，沿着墙根跑。
狗又叫了起来，这次不止一只。
“人跑了！”
一声喊叫划破了村子的宁静。
灯笼的光亮从几个方向亮起，朝我这边移动。
我不能再走大路。
我拐进一条更窄的土路，通向村子边缘。
那里住着一个瘸腿的老人。
村里人都叫他疯子。
他的房子与其说是一个房子，不如说是一个窝棚。
追赶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看见了那个低矮的窝棚。
旁边有一个更矮小的、用烂木板搭起来的狗窝。
我没多想，一头钻了进去。
里面堆着发霉的干草，一股尿骚味和腐烂的味道冲进我的鼻子。
我蜷缩在最里面，屏住呼吸。
脚步声在窝棚外停下。
“这边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