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边看看！”
脚步声走远了。
我等了很久。
天边开始发白。
我正准备爬出去，狗窝的入口被一个黑影挡住了。
一个人站在那里。
他身上披着几片破布，头发乱成一团。
他的一条腿弯曲着，站不直。
是那个瘸腿的老人。
他低着头，看着狗窝里的我。
我一动不动。
他也一动不动，就那样看着。
过了一会儿，他转身走开，走进了旁边的窝棚。
窝棚的门没有关。
我从狗窝里爬出来，浑身沾满了草屑。
我想立刻离开。
窝棚里传出他含混不清的自言自语。
我停下脚步。
我悄悄走到窝棚门口，朝里看。
他背对着我，坐在一张破凳子上。
墙壁上，用木炭画满了杂乱的线条，还有一排排歪歪扭扭的记号。
“烧……”
他念叨着。
“烧……烧……”
他转过身，看见了我。
我准备转身就跑。
他没有动，只是看着我。
他指了指我满是泥土的裤腿。
那是被藤蔓缠过的地方。
“根……”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个古怪的音节。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从凳子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
我退后一步。
他停下，举起双手。
他的手里什么都没有。
“火……”
他指了指墙上一个用红色石头画出的火焰符号。
然后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腿。
“烧……”
他走到我面前，伸出一只手。
他的手很脏，指甲里全是黑泥。
我没有躲。
他抓住我的胳膊。
他的力气不大。
他把一件东西塞进我的手里。
那是一块又小又硬的布片。
他松开我，又一瘸一拐地走回墙边。
他用手指着墙上的一个图形。
那个图形由几条线构成，中间有一个叉。
“稻草人……”
他又念叨。
“根……在那里……”
他说完，就靠着墙滑坐到地上，抱着头，不再出声。
我低头，摊开手心。
布片很旧，边缘已经磨损。
上面用黑色的东西画着几条线，和墙上的那个图形很像。
窝棚外，天光已经亮了。
我把布片塞进口袋，转身跑了出去。
我没有回头，一直朝着田地的方向跑。
田埂上立着一个个稻草人。
它们在晨光里，投下长长的影子。
6 黑暗地窖
我跑进稻田，停在一排稻草人前。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块布片，展开。
布片上的线条歪歪扭扭。
我抬头，看向第一个稻草人。
它的两只手臂都完好。
我走向第二个。
它也是。
第三个，第四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