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张脸上，是同一种表情。
上百双眼睛里，是同一种光。
他们看着我，像在看一株等待收割的庄稼。
我看到小雅也站着。
她没有举杯。
她的嘴唇在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看着她的口型。
“快。”
“走。”
3 恐怖仪式
酒杯举起。
上百双眼睛看着我。
我撞开身前的桌子。
酒碗和菜碟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我冲出祠堂。
“拦住他！”
“别让他跑了！”
身后是叫喊和杂乱的脚步声。
我拐进一条窄巷，脚下是湿滑的青苔。
我躲进两栋老屋的夹缝里，屏住呼吸。
人声和脚步声从巷口冲过去，向村外跑去。
声音渐渐远去。
我贴着墙根，在阴影里移动。
村东头的老屋已经塌了，只剩一个黑色的轮廓。
我转身，走向村子后山的方向。
一间废弃的柴房。门板斜挂着。
我闪身进去。
靠着墙壁，我坐在一堆朽木上。
我站起来，在黑暗中来回踱步。
月光从墙壁的缝隙里照进来。
外面有声音。
我停下脚步。
一下，又一下。
是铁器挖进土里的声音。
我从门缝向外看。
几个人影正走在通往后山的小路上，肩上扛着长长的东西。
我跟了上去。
小路的尽头是一片空地，一块荒田。
田里是一个个新堆起来的土丘。
我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风吹过田地。
土丘上的东西晃动起来。
我爬得更近一些。
那是人头。
一颗颗人头从土里露出来，头发沾满泥土，嘴巴微张，发出细微的呻吟。
田地中央，村民们围着一个刚挖好的坑。
两个人拖着一个男人，男人的嘴被布堵着。
“按住他。”村长的声音传来。
他们把男人按跪在地上。
一个村民抓住男人的左臂，另一个村民举起一根木桩。
木桩落下。
骨头断裂的声音。
男人的身体猛地抽搐。
他们又按住他的右臂。
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
接着是他的双腿。
他们扯掉男人嘴里的布。
他没有叫。
他们把他放进坑里，开始填土。
泥土盖过他的腿，他的腰，他的胸口。
村民们一言不发，只有铲子挖土和泥土落下的声音。
土堆到了他的脖子。他们用铲子拍实。
现在，他的头也成了土丘的一部分。
村长走上前，从木桶里舀起一捧水，浇在他的头上。
“地喂饱了。”村长说。
“谢山神恩赐。”村民们齐声回应。
我向后退。
脚下的一块碎石被我踩得滚了出去。
声音停了。
田里所有的人都转过头，看向我藏身的大石。
村民们分开一条路。
村长从中走出来，一步步向我走来。
其他的村民散开，围成一个半圆，堵住了我下山的路。他们手里都拿着铁锹。
村长在我面前站定。
“阿默，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他伸出手指，指向我。
“今年的‘种子’，”他说，“就是你了。”
4 绝望囚笼
两个村民上前，一人抓住我的一边胳膊。
我挣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