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她去别的宿舍搜集物资。她会像一个精准的机器人，带回所有我认为有用的东西——打火机、蜡烛、布料、空瓶子，甚至是一些无人问津的书本，因为书本可以当做燃料。
我没有再用食物去羞辱她，但我们的关系，比主仆更冷酷。我成了这间小小庇护所的“大脑”，负责思考和决策；而她和剩下的几个女生，则是我的“手脚”，负责执行。我提供食物，维持她们的生命；她们提供劳动力，维持这个庇护所的运转。这是一场公平、冷酷的交易。
偶尔，在深夜，我会看到苏清雪一个人坐在窗边，望着窗外那轮被冰雾笼罩的、惨白的月亮发呆。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是在怀念那个灯红酒绿的旧世界，或许是在哀悼那个已经死去的自己。
她的变化是惊人的。她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她的手指因为频繁的劳作而变得粗糙，甚至长出了薄茧。她学会了如何用最少的力气撬开冰封的门锁，学会了如何分辨哪些尸体上可能还藏着有用的东西。
她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适应着这个新世界。
“你就不恨我吗？”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她。
她正用一根铁丝，费力地去钩对面宿舍阳台上挂着的一件羽绒服。听到我的话，她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恨？”她轻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诡异，“恨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说的对，林凡。在这里，活下去，才是一切。是你，让我明白了这一点。”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我敲碎了她的骄傲，却好像也释放出了她内心深处某种更可怕的东西。她不是被我驯服了，她只是……进化了。
这种平静，在第七天被打破了。
那天，苏清雪外出搜集物资回来，脸色异常苍白，眼神里带着一丝久违的恐惧。
“怎么了？”我问。
“我……我看到他们了。”她喘着气说，“体育馆那边……张昊他们，他们占据了食堂！”
张昊。
这个名字，我当然知道。校篮球队的队长，一个仗着家里有钱和自己有点蛮力，就在学校里横行霸道的富二代。在旧世界，他是苏清雪最狂热的追求者之一，也是最看不惯我这种“屌丝”的人。
我皱起了眉头。食堂，那里是整个学校物资最集中的地方。张昊能占据那里，说明他手里，绝对不止一两个人。
麻烦，要来了。
5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宿舍的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砰”的一声巨响，木屑四溅。张昊带着七八个同样人高马大的体育生，堵在了门口。他们手里都拿着武器，消防斧、棒球棍，甚至还有一把用钢管磨尖了的长矛。和他们相比，我们这几个靠压缩饼干度日的人，简直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张昊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在了苏清雪的身上。当他看到苏清雪那副灰头土脸、却依旧难掩绝色容颜的样子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淫邪。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校花吗？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他轻佻地吹了声口哨，目光又转向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讥笑，“林凡？我记得你，那个天天躲在图书馆里的书呆子。没想到啊，末日来了，你这种废物竟然也能活下来，还把我们的校花给弄到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