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跟着贺宴辞走出医院。
医院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
贺宴辞为我拉开车门，我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启动。
我回头，看了一眼这家我住了七天的医院。
这里，埋葬了我的孩子，也埋葬了我的爱情。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卑微懦弱的苏晚。
我是苏家的女儿，苏晚。
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复仇者。
车子开回了我和陆哲的「家」。
我拖着一个空行李箱，走了进去。
屋子里一片狼藉，还维持着我离开那天的样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腐的气味。
陆哲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我回来，他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不耐烦。
「苏晚！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在警局待了多久？我差点被公司开除！」
他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顿指责，丝毫没有问过我一句，我的身体怎么样，我们的孩子怎么样。
仿佛那个躺在血泊里的人，不是我。
仿佛那个死去的孩子，跟他毫无关系。
我看着他，看着这张我曾经爱到骨子里的脸，突然觉得无比恶心。
我一言不发，径直走进卧室，拉开衣柜，把我那几件廉价的衣服，一件一件扔进行李箱。
陆哲跟了进来，还在喋喋不休。
「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妈都急坏了？还有，你是不是找了什么人？那个男人是谁？苏晚，我告诉你，你是我老婆，别在外面给我戴绿帽子！」
我充耳不闻，收拾好东西，拉上行李箱的拉链。
然后，我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个他三年前送我的结婚戒指。
一个银色的，廉价的，甚至都不是纯银的戒指。
我曾视若珍宝。
现在，它只让我觉得讽刺。
我转身，看着陆哲，把戒指举到他面前。
他愣了一下。
「你干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
「陆哲，我们离婚了。」
说完，我松开手。
戒指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又可笑的声响。
陆哲的脸色瞬间变了。
「离婚？苏晚，你疯了？谁给你的胆子跟我提离婚？」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你以为你是谁？离了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吃我的住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离婚！」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笑了。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冰冷的笑。
「啪！」
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陆哲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敢打我？」
「打你？」我冷笑着，一步步逼近他，「陆哲，这只是个开始。」
「你很快就会知道，离了你，我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而你，又会变成什么东西。」
说完，我不再看他一眼，拖着我的行李箱，转身就走。
他想来追，却被我眼中的狠戾和决绝震慑在原地。
我走出那间让我窒息的屋子，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贺宴辞的宾利，就停在楼下。
他靠在车边，看到我出来，立刻迎了上来，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箱。
「都解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