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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的光洒下来，落在乔鸢那张脸上。
她身边的裴衍，正举着酒杯，向众人介绍他引以为傲的未婚妻。
音乐，香槟，祝贺声。
一切都恰到好处。
“嘭”的一声。
宴会厅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
我站在门口。
穿着一件洗旧了的外套，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让我浑身不自在。
裴衍皱起眉，一脸的厌恶。
我没看他。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乔鸢身上。
我举起了手里那支磨得看不出颜色的银簪子。
“乔鸢。”
我的声音不大，却盖过了现场的音乐。
“二十年前，你妈从我妈手里抢走男人。”
“二十年后，你穿着本该属于我的裙子，站着本该属于我的位置，挽着本该属于我的未婚夫。”
“这支簪子，你认识吗？”
乔鸢的脸一下就白了。
她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骨节都凸了出来。
裴衍一步上前，把她护在身后，那样子宝贝得不行。
“楚汐，你又发什么疯！”
他的声音又冷又硬。
“保安！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扔出去！”
他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一块粘在地毯上的脏东西没什么两样，恶心得不行。
“我发疯？”
我往前走了一步，脚下的破旧运动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今天就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在发疯，谁是贼！”
我的话让宾客们发出一阵低低的议论。
他们看我的眼神，混杂着好奇、轻蔑，还有看热闹的兴致。
裴衍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压低声音，咬着牙说：
“你闹够了没有？这里是楚家的庆功宴，不是你撒野的乡下。”
“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现在，马上滚。”
钱。
他以为我来这里，是为了钱。
我的心猛地一沉，凉了半截。
我看着他英俊的脸，那张我曾经在梦里描摹过无数次的脸。
如今，上面只剩下对我的不耐烦。
“裴衍，你看清楚。”
我把银簪子举到他面前。
“这是我妈的遗物，是楚家的东西。当年她抱着我被赶出家门时，身上只有这个。”
“现在，我拿着它，回来拿回我的一切。”
“包括你，我的未婚夫。”
裴衍嗤笑一声，觉得我说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的未婚夫？楚汐，你是不是病得不轻？”
“我和乔鸢下个月就要订婚了，全江城的人都知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站在这里说这些话？”
他身后的乔鸢拉了拉他的衣袖。
她探出半个身子，声音柔弱，微微发颤。
“阿衍，别这样……她……她可能只是……”
“你闭嘴！”
我冲着她吼道。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这个小偷！”
乔鸢的眼圈立刻就红了。
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
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裴衍的心都快碎了。
他猛地转身，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语气安抚她。
“鸢鸢，别怕，有我在这。”
“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这种人欺负。”
说完，他再次转向我，眼神里的温柔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怒火，眼神冷得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