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渐渐在边军传开,连朝廷都有所耳闻。
9 最后的信笺
但边关的岁月,终究是残酷的。连年的征战,透支着他的身体。
一次追击残敌的战斗中,他中了敌人的埋伏,虽然被我拼死救回,但受了极重的内伤,又感染了风寒。边塞缺医少药,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那个冬天特别冷。他躺在简陋的军帐里,不停地咳嗽,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知道,他可能熬不过去了。他似乎也知道。有一天精神稍好,他让我扶他坐起来,靠着枕头,要了纸笔。
他的手颤抖着,却写得很慢,很认真。他在写信。
不是给沈老夫人报平安的家书,也不是向上峰汇报军情的公文。那封信,是写给他自己的,或者说,是写给他来时那条路的。
我守在他旁边,看着跳动的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
帐外是呼啸的北风,偶尔传来巡夜士兵沉重的脚步声和兵甲碰撞的铿锵。空气中弥漫着药石的苦涩和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他写写停停,有时会望着帐顶出神,眼神空茫,仿佛穿透了厚厚的毡布,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有时,他会剧烈地咳嗽,笔都拿不稳,缓过来后,又继续写。我没有去看信的内容,只是默默地添着炭火,确保帐内有一丝暖意。
断断续续地,我听到他极低的、近乎呓语的声音,混在风声里,飘进我的耳朵。
“……腊月二十三……雪深没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