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闻摸着手上的对戒，悄悄地摘了下来，放进了收纳盒里。
车子缓缓开动，看着后视镜中越来越远的城市，宋晴闻默默的挥了挥手，似在与过往再见。
2
市三甲医院神经内科门诊楼道内，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宋晴闻扶着母亲坐在椅子上等着，最近母亲的病总是反复，为了挂上这个王主任的号，宋晴闻天没亮就来排队了。
“请李秀英到3号诊室就诊。”
王主任询问了近期的状态：“先去拍个片子看一下。”朝后边办公室喊：“小林啊，你带这个病患及家属过去，正好那边刘医生想咨询你一些工作。”
“好的，陈老师。”从后面的办公室探出来一个头。
宋晴闻呼吸瞬间一滞，她怔怔的看着眼前这张脸，褪去了少年的青涩，轮廓更加明显。
是林止，居然是林止。
他显然也认出她了，脚步一顿，但很快恢复平静，目光快速从她脸上闪过，拿起桌上的就诊卡，推着宋妈就往外走了，宋晴闻默默的跟在身后，“宋晴闻，你在干嘛，人家都不在乎了，你还在这别扭。”暗暗告诫自己。
CT室外，宋晴闻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着。
“别担心，我刚才看了阿姨之前的病例，应该没有大问题。”林止递过来一瓶水，并坐在了旁边。
“嗯。”不知道该回什么，嗓子好像被什么卡住了。
CT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林止上前接住宋妈妈的轮椅，跟刘医生进行着简单的交流，宋晴闻看着推着妈妈的林止，突然有了依靠的感觉，即使只有一瞬。
再次回到门诊，王主任看着CT：“回去以后，按时服药，两周后复诊，有紧急情况，随时过来。”
“陈主任，我妈妈最近晚上总是惊醒，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办法缓解啊？”
“目前来看，情况还算稳定，平时注意多陪伴，尽量保持安静的环境。”
“好的，谢谢陈主任。”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周六的中午，车格外的难打，就在宋晴闻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面前，车窗落下，林止透过车窗：“上车。”
宋晴闻本不想上车，但看着母亲昏昏欲睡的状态，也不得不上车。
“位置？”
“啊？”
“你家位置。”
“哦哦哦，铭堂苑。”快速说出小区名。
一路上，气氛安静的可怕。
“你母亲…什么时候病的？”等红灯时，林止打破沉默。
“父亲走后就病了，时好时坏。”宋晴闻简单回答，目光始终望着窗外。
到达楼下，林止利落的搬下轮椅。
“谢谢你，我们先上去了。”
“闻闻。”林止叫住她，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上面有我的私人号码，有需要帮助随时打给我。”
宋晴闻犹豫片刻，接过名片，转身离去。
林止站在车前，看着宋晴闻的身影消失在老旧的楼道，他才缓缓收回目光。
她过的似乎不太好，洗的发白的衣服，老旧的小区，以及帮她搬轮椅时，看到她手上密密麻麻的老茧。
车内似乎还留着她身上淡淡的肥皂和颜料的味道，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只是将身体重重的靠在车椅上，脸上维持的平静从容逐渐瓦解，一种复杂的情绪将他紧紧包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