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和石印沟通。
“喂？那个……神位印？”我小声地对着石头说，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能不能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新手指南吗？或者，能办离职吗？”
石印毫无反应，依旧冰冷地躺在我手里。那行任务文字，也丝毫没有变化。
看来是没什么智能客服了。
我叹了"一口气，开始盘算自己的处境。
首先，我被困在这了。有这块扔不掉的石印在，我可能连村子都出不去。
其次，我成了山神。一个听起来很威风，但实际上穷得叮当响的山神。庙是破的，神像是烂的，一个信徒都没有。
最后，我接到了一个任务。获得一个信徒的真心祭拜。这听起来像是唯一的出路。或许完成了这个任务，我就能“辞职”了？
我站起身，重新打量起这座破庙和它背后的回龙山。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的“神域”了？
我尝试着集中精神，去感受爷爷说的“山”。一开始什么感觉都没有，但当我把注意力完全沉浸下去，一种奇妙的感觉慢慢浮现。
我仿佛能“看”到山里的风在树叶间穿行，能“听”到溪水在石缝里流淌，能“闻”到一朵野花在某个角落悄然绽放。
这种感觉很微弱，很模糊，就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在看世界。但我确确实实地感觉到，我和这座山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微弱的联系。
而与此同时，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疲惫和虚弱感也随之而来。我感觉自己好像三天三夜没吃饭一样，手脚发软，头晕眼花。
我低头看向石印。我突然明白，这种虚弱感，可能就是所谓的“香火”不足。
爷爷说他守了六十"年。这六十年里，随着村里的人越来越少，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山神庙的香火也日渐稀少，直到完全断绝。
爷爷他，大概也是被“饿”得受不了了，才想出这么个金蝉脱壳的法子，把这烂摊子甩给了我。
这个老狐狸！
我咬了咬牙，心里把爷爷骂了一百遍。但骂归骂，眼下的困境还得自己解决。
我需要香火。而获得香火的第一步，就是完成那个新手任务。
一个信徒。
一个真心的祭拜。
这成了我眼下唯一的活路。
第 5 章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爷爷……不，现在应该是我的老屋。
院子里劈了一半的柴火还堆在那里，斧头就插在木桩上。屋子里，锅碗还是我吃饭时的样子。一切都表明，爷爷走得很匆忙，或者说，逃跑得很坚决。
我在屋里翻箱倒柜，希望能找到点关于“山神”的说明书之类的东西。结果只在爷爷的床底下，翻出了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子。
箱子里没有秘籍，只有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旧衣服，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还有一本村委会发的红皮荣誉证书，上面写着“优秀护林员庄守山”。
庄守山，是我爷爷的名字。
照片上，年轻时的爷爷站在山神庙前。那时的山神庙虽然也旧，但至少屋顶是完整的，神像的脸也是清晰的。他穿着一身朴素的中山装，眼神明亮，脸上带着一丝腼腆的笑。
我看着照片，心里的那点怨气，莫名其妙地就消散了一些。
守着一座日益破败的庙，守着一个不再被人记起的神位，守了六十年。这其中的孤独和辛苦，恐怕不是我能想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