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西湖的水面,看着平静,底下全是纠缠的水草。”
我抿了一口龙井,对刚认识的姑娘说,“比如我前妻,就像那些水草,漂亮但能缠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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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杭州做电商发了点财。
如今住在钱塘江边的高层公寓里,养了一只布偶猫,三盆多肉,还有一车库的麻烦。
最麻烦的那个,今天找上门了。
“凯迪哥,你前妻真的那么可怕吗?”咖啡店里的年轻女孩眨着涂了闪亮眼影的眼睛,好奇地问。
我喜欢给新认识的姑娘讲我的故事,尤其是关于议谣的那部分。
“这么说吧,”我放下茶杯,“上次她来找我,把我绑在椅子上,非要给我修眉毛。说是我新交的女朋友品味太差,看不下去我的眉形。”
女孩咯咯笑起来:“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指着自己的左眉,“看见没?这里现在还缺一小块。她说要给我修个断眉,时尚。结果修到一半,突然哭起来,说想起我们结婚时我的眉毛有多好看。”
这就是议谣。我的前妻,一个能把修眉毛变成情感恐怖片的奇女子。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现“议谣”两个字,像警报器。
“看,说曹操曹操到。”我对女孩笑笑,接通电话。
“凯迪。”议谣的声音甜得发腻,像过期的蜂蜜,“我在你公寓楼下。给你带了笋干老鸭煲,你最爱吃的。”
“我在外面有事。”
“和那个穿粉色裙子的女孩喝咖啡?”她语气轻松,“我看她的裙子太短了,杭州秋天凉,别让人家感冒了。”
我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街对面的咖啡馆窗边,一个身影朝我挥手。议谣穿着红色风衣,像一团火在秋日的阳光下燃烧。
“我这就上去。”我对电话里说,然后抱歉地对面前的女孩笑笑,“抱歉啊妹妹,前妻召唤。下次再给你讲更刺激的故事。”
女孩撇撇嘴:“你们不是离婚三年了吗?”
“离婚?”我苦笑,“在议谣的字典里,没有‘离婚’这个词,只有‘暂时保管’。”
我开车回到公寓楼下。议谣站在门口,拎着一个保温桶,长发在风中飘舞。哪怕她曾经用那把长发差点勒死我,我还是得承认,她美得让人窒息。
“凯迪。”她微笑着迎上来,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你胖了点,看来最近过得不错。”
“托你的福,还没被吓出胃溃疡。”
电梯里,她靠我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还是三年前我送她的那款。
“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在电梯里接吻。”她轻声说。
“记得,你当时按了紧急停止按钮。”
“那时候你真可爱,脸红得像西湖的晚霞。”
我叹了口气:“后来物业给我们发了警告信。”
公寓在28层,视野极好,可以俯瞰钱塘江。议谣一进门就熟门熟路地找拖鞋,摆放餐具,仿佛从未离开。
“我上周去灵隐寺给你求了个符。”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红袋,“保佑你不被狐狸精勾走。”
“议谣,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尽量让语气温和,“法律上,我现在是自由的。”
她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摆碗筷:“法律还规定杭州要垃圾分类呢,你看小区里多少人随便扔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