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言以对。
议谣的笋干老鸭煲确实一绝。我喝了三碗,她托着腮看我吃,眼神温柔得像月光下的西湖。
“你新交的那个女朋友,叫林薇是吧?”她突然问,“她做的饭有我做的好吃吗?”
我差点呛到:“你怎么知道她叫林薇?”
“你Instagram上关注的。”议谣眨眨眼,“她上周二发的那个蛋糕,看起来太甜了,你不适合吃太多甜食,血糖会高。”
我放下勺子:“你在监视我?”
“关心。”她纠正道,“就像我关心杭州的天气一样。”
饭后,议谣从厨房拿出一个盒子:“我给你买了新内衣,你那几条都旧了。”
这是我熟悉的议谣——一边像贴心妻子一样照顾你,一边像FBI一样监视你。
“听着,”我试图严肃起来,“我们需要谈谈。你不能这样介入我的生活。我们结束了,议谣。”
她歪着头看我,眼神突然变得危险:“结束?就像你去年十一月和三月份分别对那两个女孩说的‘结束’一样?”
我后背发凉。她连具体时间都记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
“凯迪,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我最讨厌谎言。你当年追我的时候,说最喜欢我的直率,说其他女孩都拐弯抹角,只有我像烈酒一样直接。”
我记得。那时我们在西湖边喝酒,我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说尽甜言蜜语。
“人是会变的。”我说。
“不。”她转身看我,眼睛里有水光,“爱不会变。爱只会转移——或者被转移。”
她走向我,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脸颊:“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我知道我有时候太过分。但我改了,凯迪,我真的改了。”
这话我听过无数次。上次她说完这话的第二天,就把我准备约会用的车划了。
“议谣...”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她靠在我胸前,“在断桥,那天下雨,我们共撑一把伞。”
“记得。”我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肩,“你鞋跟断了,我背你走了一公里。”
“你当时说,希望那条路永远走不完。”
我们都沉默了。回忆是最狡猾的对手,总在你最坚定的时候软化你。
电话响了,是我的新女友林薇。议谣的眼神瞬间冷下来。
“接啊。”她微笑着,但笑意未达眼底。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喂,林薇。”
“凯迪,晚上看电影吗?新上的那部喜剧片。”
议谣突然凑近话筒:“凯迪晚上要陪我修马桶呢,抱歉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挂断了。
“议谣!”我怒了,“你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她一脸无辜,“你马桶不是有点漏水吗?我真打算帮你修。”
我气得说不出话。这就是和病娇前妻纠缠的代价——你的生活永远不是你的。
下午,议谣真开始修马桶。我看着这个曾经用GUCCI包砸我脑袋的女人,现在挽着袖子在卫生间折腾扳手,感觉人生无比荒谬。
“好了。”她站起来,洗手,“小问题而已。”
我递给她毛巾:“谢谢。”
“不客气。”她微笑,“现在你可以专心陪我了。”
傍晚,我们站在阳台上看钱塘江夜景。杭州的灯光像散落的钻石,美得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