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我放不下你吗,凯迪?”议谣轻声说,“因为你是我见过最真实的人。多情,但不虚伪;好色,但不下流。你活得痛快,让人羡慕。”
我有点感动,随即警惕起来——议谣的甜言蜜语通常是她攻击的前奏。
果然,她下一句就是:“所以,我不允许别人玷污这种真实。那些女孩,她们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应该由我决定。”
“就像三年前你决定和那个模特在一起一样?”她挑眉,“结果呢?她卷了你五十万跑了吧?”
我哑口无言。
议谣总是这样,一边戳你的痛处,一边证明她最懂你。
晚上十点,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委婉地提醒她末班地铁的时间。
“我今晚住这里。”她宣布,“放心,我睡客房。”
我知道反对无效。议谣的决定像杭州的雨季,你只能接受。
睡前,她给我热了杯牛奶——还是三年前的牌子,她记得我所有习惯。
“凯迪,”她在客房门口转身,“如果我真的改了,我们有可能吗?”
我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不忍心打击她,但也说不出违心的话。
“晚安,议谣。”
她眼神暗淡了一下,随即又亮起来:“没关系,我可以等。就像我等杭州的雪一样——虽然难得,但总会下的。”
半夜,我被细微的声响惊醒。睁开眼,发现议谣坐在我床边,正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议谣?”我吓出一身冷汗。
“你打呼噜了。”她轻声说,“和三年前一样。”
“你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听我打呼噜?”
“我还给你擦了汗。”她举起手中的毛巾,“你做梦了?一直在说梦话。”
我突然感到毛骨悚然:“我说什么了?”
“你叫了一个名字。”她顿了顿,“不是林薇。”
我松了口气,又立刻紧张起来——我不知道哪个更糟。
“是你在灵隐寺求的符掉地上了。”她给我看手中的护身符,“我帮你重新放好。”
她俯身,把护身符塞到我枕头下。
长发扫过我的脸,还是那个熟悉的香味。
“议谣,回去睡觉吧。”我尽量保持冷静。
“好。”她顺从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头,“凯迪,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别说不吉利的话。”
“我会想你的。”她轻声说,“每一天。”
她关上门。
我躺在黑暗中,心跳如鼓。
这就是我的生活——富有却狼狈,多情却被困。
杭州的夜色温柔,我的前妻致命。
2
【有人说杭州的雨是温柔的,但他们没试过在雨夜里被前妻锁在阳台上。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流进脖子,而议谣隔着玻璃门对我微笑,那笑容比西湖的月光还迷人,也比龙井茶更苦。】
我像个落汤鸡一样拍打着玻璃门:“议谣,别闹了,让我进去!”
“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她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演出。
钱塘江的风裹挟着雨水抽打在我脸上,我彻底明白了什么叫“风景这边独好”。
三小时前,我们还在温馨地共进早餐。
议谣做了西湖醋鱼,声称是按照楼外楼的秘方。“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楼外楼吗?”她问,眼睛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