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检查了林文博的手机通话记录和微信聊天记录。昨晚8点50分,他和一个陌生号码有过一次短暂的通话,时长1分23秒。之后,手机在晚上9点15分左右关机,直到被我们发现时,仍然是关机状态。
那个陌生号码,我们进行了追踪。是一个没有实名认证的“黑卡”,无法追踪到机主信息。通话地点显示,是在距离“蓝海轩”大约3公里的一个移动信号塔覆盖范围内。
“林文博在8点50分接到这个电话后,可能改变了行程。”我推测,“这个电话可能是那个黑衣人打的,约他去某个地方见面。”
“或者,就是这个电话,让他去了河滨公园?”李伟补充道。
河滨公园距离“蓝海轩”大约5公里车程。如果林文博是自己开车过去,大约需要15-20分钟。加上他离开酒楼后可能有的其他耽搁,时间上是吻合的。
但他为什么会去?是被胁迫?还是自愿赴约?那个黑衣人是谁?
我们再次梳理了林文博的社会关系,特别是那些可能与他有深仇大恨,或者可能拥有航海知识、能接触到氯硝西泮、并且对神秘符号或哲学感兴趣的人。范围缩小了很多,但依然没有明确的目标。
下午,我独自一人去了河滨公园的案发现场。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但我依然能感受到一丝阴冷。
我站在喷泉池边,想象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凶手是如何将林文博带到这里的?如果林文博是被下了药,处于半昏迷状态,凶手一个人很难将他带到池子中央。除非……凶手不止一个?或者,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我仔细检查了喷泉池周围的地面。虽然被雨水冲刷过,但技术队还是找到了一些模糊的脚印。有两种鞋印比较清晰:一种是死者林文博的皮鞋印,另一种是一双尺码较大的运动鞋印(44码左右),花纹是常见的耐克“空军一号”。这种鞋印在通往喷泉池的小路上分布较多。
凶手是穿着一双耐克运动鞋吗?
我又看向池子中央。如果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是如何在泥泞的池底站稳,并完成捆绑、绘制符号等一系列复杂操作的?池底很滑,很容易留下痕迹。
我注意到池壁边缘有几处新鲜的刮擦痕迹,像是某种绳索摩擦留下的。难道……凶手是用绳子将林文博从池边吊下去的?或者,是用什么工具将他运到中央的?
我蹲下来,检查那些刮擦痕迹。很新,金属光泽还在。旁边还有一些细小的纤维,我用证物袋小心地收集起来。
离开公园前,我去了附近的几家便利店和小卖部,询问昨晚是否有可疑人员出现,或者是否有人购买过绘制符号用的颜料、绳子之类的东西。结果都一无所获。
回到警局,我把刮擦痕迹和纤维的发现告诉了李伟。
“绳索摩擦痕迹?纤维?”李伟眼睛一亮,“送去化验!说不定有惊喜!”
傍晚,李伟收到了一个消息,是关于那个螺旋眼睛符号的。市局的图像分析师和符号学专家对那个符号进行了研究。
“这个符号,”专家在电话里说,“不是任何已知的宗教、邪教或神秘组织的正式符号。但那个螺旋状的瞳孔,让我想起了一些古代航海图上标记‘危险海域’或‘漩涡’的符号。也有点像某些原始部落用来象征‘深渊’或‘祖先之眼’的图腾。那个‘回响’的纸条,结合这个符号,感觉凶手可能对哲学,特别是存在主义哲学,或者对海洋、航海有某种特殊的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