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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酒液顺着脸颊滑落,滴进衣领,激起一阵寒意。
头顶的鎏金灯盏亮得晃眼,四周的哄笑声尖锐刺耳。
寇凛的脚还踩在我的手背上,黑色的云纹锦靴碾着指骨,一下,又一下。
他弯下腰,声音不大,但整个厅堂都听得一清二楚。
“怜奴,脏了,舔干净。”
我趴在地上,乌黑的发丝混着酒水黏在额前,一动不动。
他显然没了耐心,脚尖用力,骨头碎裂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听不懂话吗?”他嗤笑一声,抓起我的头发,迫使我抬起头,对上他带笑的眼睛,“还是说,你想让大家看看,我这新得的玩物,有多不听话?”
我看着他,看着这张占据了我身份的脸。
他眼里的得意和残忍,看得我眼睛生疼。
周围的宾客,那些曾经对我阿谀奉承的叔伯,如今都带着看好戏的神情,指指点点。
“寇世子好手段,这等绝色,竟调教得如此听话。”
“何止是绝色,我看神都第一美人也要逊色三分。”
“就是性子烈了些,还得世子多费心。”
议论声中,寇凛的笑容更深了。
他的手松开我的头发,转而抚上我的脸颊,指腹粗糙。
“听见了吗,怜奴?”
“大家都在夸你。”
我缓缓低下头,凑近那只沾着酒渍的靴子。
屈辱感让我胃里翻腾得厉害,但我只是闭上眼。
舌尖触到冰凉的皮面,带着酒的辛辣和泥土的腥气。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接着爆发出更响亮的哄笑。
寇凛满意地抬起了脚。
他用另一只靴子的尖端,挑起我的下哈。
“赏。”
一个字落下,铜钱和碎银子便雨点般砸在我身上,叮叮当当,滚了一地。
宴席散了。
他把我当条死狗一样拖回了从前属于我的卧房,闻玉阁。
如今,这里处处都是他的痕迹。
我曾最爱的那套紫砂茶具被扔在角落,换上了他喜欢的描金瓷。
墙上挂着的先父的佩剑不见了,挂上了一幅艳俗的美人图。
寇凛将我丢在地毯上,自己则坐进那张太师椅里。
他脱下那双被我舔过的靴子,随手扔到一边。
他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我,眼神露骨,好像在检查一件东西。
许久,他才开口,声音里没了在人前的伪装,只剩下不加掩饰的恶意。
“哥哥,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他走过来,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
“我今天,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他靠得很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朵。
“忘了告诉你,父亲已经上奏陛下,为你我在神都寻一处宅子,让你以义妹的身份住进去。”
“定国公府的嫡长子,卫折玉,已经死了。三年前坠马死的,你忘了吗?”
“现在,你只是怜奴,是我寇凛的奴隶,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他看到我眼里的恨,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哥哥,你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比京城里任何一个女人都美。”
“这是我亲手给你雕琢的,你应该谢谢我。”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外袍。
“时辰不早了。”
他回头看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和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