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羞辱，恨意值+20。】
他摔门而去，自行车链条发出愤怒的嘎吱声。
我蹲下身，把钱一张张捡起来，抚平上面的褶皱。阳光照在我的短发上，暖洋洋的。
我没有去买假发，也没有去给周寻买什么的确良衬衫。我揣着钱，去了县城的供销社，给自己买了一双崭新的白球鞋，又去国营饭店，点了一碗平时想都不敢想的肉丝面。
面条筋道，肉香扑鼻。我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喝完了。
这是三年来，我第一次为自己花钱，第一次吃得这么舒心。
回去的路上，我路过红砖厂的大门口。远远地，就看到周寻和白露并肩站在一起。
白露穿着一身时髦的连衣裙，笑得花枝乱颤。周寻低头看着她，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他总是习惯性地用手指摩挲着自己工装上衣的第二颗铜纽扣，那是我给他缝过无数次的地方。此刻，这个动作里满是缱绻。
他们是那么般配，像画报上走下来的人。
而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踩着新买的白球鞋，像个可笑的局外人。
白露似乎也看到了我，她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对周寻说了句什么。
周寻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大步朝我走来。
我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他。我知道，今天的“恨意值”，还有得赚。
03
周寻的脚步又快又重，像是要踏碎脚下的煤渣路。
他走到我面前，二话不说，攥住我的手腕就把我往家的方向拖。他的力气很大，我的手腕被捏得生疼。
“你跑出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在家待着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我能感觉到不远处白露投来的，带着审视和轻蔑的目光。她一定觉得，我这个正牌妻子，上不了台面，又粘人又烦。
“我……我出来给你买衬衫。”我继续扮演着那个卑微的角色，举起另一只手里空空如也的网兜。
“买衬我？衬衫呢？”他看着空网兜，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没……没找到合适的。”
“找不到合适的？”他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我看你是专门跑出来给我丢人的吧！陈淑，你的脸皮是不是比城墙还厚？”
【恨意值+15。】
我咬着唇，不说话，一副被他骂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把我拖进家门，“砰”地一声关上院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说！你是不是故意跑去厂门口的？你是不是想让白露看我笑话？”他把我推到墙上，后背撞得生疼。
“我没有……”
“你还敢说没有！”他指着我脚上的新鞋，“你拿我给你的钱，就买了这么个玩意儿？我让你买的假发呢？”
“我……”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总不能说，我拿你的钱去吃了肉丝面吧。
我的沉默在他看来就是默认。
他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后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陈淑，我们做个交易。”他突然说。
我抬起头，有些不解。
“我知道你图什么，不就是图我们周家的条件吗？”他眼神里满是笃定和鄙夷，“只要你安分守己，别再出去给我丢人，别去烦白露，每个月我给你十块钱。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