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旧伤骤然崩裂,疼得我浑身发抖。
泪水滚落,浸透了粗布枕巾。
原来我才是那场风月里多余的看客......
我拼命摇头,强迫自己驱散门外的声响,
可那些情意绵绵的动静,犹如利刃,一寸寸刻进骨髓。,
我将脸埋进散发着霉味的被褥,
牙齿生生咬穿棉絮,留下满嘴血腥,
不知煎熬了多久,
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
浓郁的脂粉香扑面而来,
还未等我反应,
一只素手狠狠攥住我的发丝,猛地向后一拽,脖颈几欲折断,
“云岫姐姐,是我呀......我是小鸢,你不想看看我吗? “
我双眼几欲喷火,抵死扭挣,只为挣脱这该死的束缚。
靳鸢轻笑一声,慢条斯理解开我腕间麻绳,
“堂堂将门之女,如今却像条丧家之犬。
裴家叔侄,无论哪个,只要我抬抬手,他们就会不顾你的死活来到我的脚下。
尤其是雪舟啊...... 他那样重情义的人,为成全我的婚事,亲手将恩师推进死路。“
”是他劝说你的父亲,只有死了,才能换来你进女子书院的机会。
而后,又为让我顺利进入裴家,亲手把恩师的女儿送给匪人糟蹋。
你说,这是怎样刻骨的爱啊? “
“你娘临死前还求他善待你,真是愚蠢的可笑!
那晚灵堂里的地痞,可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呢...... “
靳鸢的话,扔我如遭雷击,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原以为父亲是因为伤痛,不想拖累家人才自寻短剑。
母亲是伤心过度才追随父亲而去,
没想到竟是裴雪舟一手促成,
父亲是他的启蒙恩师,教他读书习武,使他文能明理,武可护道。
母亲更是待他如亲子,夏日为他摇扇纳凉,冬日为他缝制棉衣。
他竟能狠心至此......
我用尽全是力气,如恶鬼般扑向靳鸢,
可指尖还未触及,
房门便被狠狠踹开,
靳鸢瞬间泪如雨下,扑进裴雪舟怀里,
“雪舟!我好心来看姐姐,帮她解开麻绳 ,想让她舒服一些。可她却一心想要杀我!我若是死了,可是一尸两命呀! “
我刚想开口,裴雪舟上前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我脸上。
暴怒地揪住我的头发,
“云岫,你好歹毒呀!小鸢怀着身孕好心来看你,你发什么疯?! “
他将我重重摔在地上,搂着靳鸢扬长而去。
房门关闭的刹那,
靳鸢回身投来一瞥,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她笑得没错,我如今已是一无所有,如何与她争?
但他们似乎忘了,
困兽犹斗,最是致命......
4
裴雪舟离开医馆后,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回到家中,
按照姑姑信中的指示,
将一切安排妥当后,头也不回地踏出了裴家大门。
在巷口遇见了匆匆赶来的阿斌,
“夫人,家主说今日在医馆是他一时情急,请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晚些他定当亲自回府向您赔罪。 “
我冲阿斌淡淡一笑,
“告诉家主不必挂怀,今晚我备了薄酒,等他回来共饮。 “
说完便无视阿斌错愕的神情,转身离去。
路过靳家商铺时,
瞧见裴雪舟正拉着靳鸢的手,在铺前悬挂“雪鸢学堂”的匾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