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许蓝身边三年，我是她最锋利的一把刀。
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纵然她表现的再嚣张跋扈，皇帝对她的喜爱也不曾减过半分。
后来，西域进贡了一批美人，她的无理取闹成为了皇帝厌烦她的理由。
1
西海那边出海了一批又大又亮的明珠，皇帝第一时间就差人送来了许蓝的宫里。
许蓝的眼皮也没有抬一下，这对她来说过于稀疏平常。
以往不论是翡翠饰品还是虎皮大雕，只要是上等的，首选去处都是这儿。
我弓着腰：“娘娘，皇上说今天来这吃午膳。”
“嗯，知道了。”
许蓝放下手中修指甲的动作，慵懒的起身。
“吕苏，我乏了，为本宫更衣。”
吕苏是她的贴身侍女。
看她这样压根是不想和皇帝一块吃饭。
中午，皇帝来时，我在外面候着。
只听见寝宫里劈里啪啦的响声，上好的青瓷摔成了碎片。
许蓝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昨儿个不是在芸嫔那儿，被伺候的可好了吧，怎么又想起我来了。”
我在外面听着可为她捏了一把汗，换做别人早就被赐死了，哪还有皇帝哄人这事。
可许蓝向来是特殊的。
她越是胡闹，皇帝越是欢喜。
外人都在庆幸许蓝只是在生小家子气，若是她想要看战士们在战场上舞蹈，大臣们在朝廷里歌唱，皇帝未尝不会满足她。
许蓝闹过一番之后，皇帝迈着悠哉游哉的步伐走出来。
我送他出门，他的贴身太监全公公给了我打发我些银钱。
“顾好娘娘，往后少不了你的。”
我殷切的点头。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突然感觉这条我走过无数遍的长廊绵延看不到尽头。
“严公公，娘娘叫你呢。”
吕苏的声音把我从愣神中拉了回来。
我又一次告诉自己，再坚持坚持，就可以找到她然后离开这里。
2
寝宫已经被打扫好，许蓝把其他宫人都清了出去。
我跪在地上，她一抬脚我就为她穿鞋。
“严公公，本宫的眼睛有点不舒服，你可有什么法子？”
这是许蓝惯用的隐喻，我知道该怎么回答。
“该是有人碍了娘娘的眼，除了便是。”
许蓝起身去坐榻从花瓶里抽出来一枝花，我跪在她的面前，她每扯下一朵花瓣我就接一朵。
最后一朵落下，她也落下一句：“杀了芸嫔。”
我顿住了。
跟在许蓝身边三年，杀过的宫女太监嫔妃可以堆成一座小山。
这种事即算是落到皇帝的耳朵里，也只会减少一点俸禄。
但芸嫔可是镇国将军的女儿。
镇国将军还在边疆和敌军奋战，若是芸嫔出事的消息传到他那里，难保战事出现问题。
我能想到这方面，许蓝不可能想不到。
我开口劝道：“娘娘您可得三思啊。”
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巴掌就打在了我的脸上。
许蓝“嘶”了一声，她的指甲有了裂痕。
她不耐烦道：“弄清楚你的身份，一个阉人，不用你教本宫做事。”
我了然退了下去。
按照许蓝宫里的规矩，我得去慎刑司叫他们把我的指甲全都拔掉。
路上正好遇到芸嫔，我半跪的姿势把头低成了全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