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把锤头敲击我的脚趾：“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用杀芸嫔，杀她肚子里的孩子。”
“奴才遵命。”
许蓝走后，我收起了袖子里的银针。
我入宫时是跟着先帝的大太监。
他是我的师傅，他告诉我做太监的什么都没有，只有身上这一条命值得一拼。
他教我怎么用银针杀人于无形。
许蓝也是看上了这个，才将我锁在她的身边。
明明是保命之术，我却用来帮别人做事，若是到了黄泉，怕是也无颜面对师傅。
我挣扎着起身，一双手借给我力量。
吕苏把我的鞋子放到我的跟前：“公公，辛苦了。”
“多谢吕苏姑娘，为皇上做事都是应该的。”
5
宫门那儿传来锣鼓和琴声，西域送过来一批美人。
有一位美人一来就到许蓝宫里挑衅，被一棍子打进了井里。
那么多美人，少了一个也不影响。
可偏偏那位美人是皇帝最喜爱的一个。
尸首被捞出来的那一刻，皇帝一巴掌把许蓝打倒在地。
“放肆！”
许蓝捂着自己被打肿了的脸，豆大点儿的泪珠砸在地上：“怎么？一个歌女而已，难得皇上这么喜欢？”
皇帝气的胸腔起伏也有写不均匀，他手指着许蓝：“朕从前怎未发现你竟如此粗俗。”
许是这话太过伤人，皇帝迈着大步出去之后，许蓝失去了全部气力瘫倒在地。
皇帝的贴身太监全公公站到我的身侧：“娘娘，您想开点。”
一切归于平静，许蓝被宫女扶回宫里，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
她说：“严公公留下，其他都走。”
风吹过，野猫从墙头捕捉天上的麻雀，许蓝伸出右手搭在我的小臂上。
“这紫荆城的天，我怎么看都觉得逼仄。
这四方庭院，我每一步都走的小心。
那位少年郎，他过的怎么样。”
“娘娘又多想了。”
“他是在怨我吗？为何那么多封书信，他连一个字都不愿回我。”
“……”
“公公！他回信了吗？”
“没有。”
6
许蓝被皇帝一旨召进宫中时，她与她的竹马正在准备婚事。
她本以为等到皇帝厌倦了她，她就可以抽身离开。
可是她的乖巧顺从不仅没有让皇帝感到无趣，反而让皇帝从一个月来三次变成了每天必来。
她不喜欢甚至讨厌皇帝。
她变得暴躁易怒、蛮横无理，皇帝还以为她是在吃醋耍小脾气。
有天她不小心把一个嫔妃推下水，皇帝也只是笑一笑：一个平民出身的妃子而已。
至此，她反复试探皇帝的底线。
7
“公公，杀了芸嫔的孩子，让她永远不能再孕，立刻！马上！”
8
芸嫔宫里，曹太医在给她扎针。
刺足三阴交二穴，又泻足太冲二穴。
说是缓解绞腹之痛，实际是流产之道。
曹太医出来后，我再一次询问他：“你可真想好了？若是被发现……”
“师弟，我本就欠你一命，大不了算作还你的就是。”
曹太医和我都是跟着大太监，大太监走了后，我就跟着他。
以前我还因为他不肯教我医术而跟他置气。
可在这宫里遇的事多了，我也知道傍身的技术多不是件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