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起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按下了播放键。
“……把东西交出来！不然今天我打死你！”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想毁了我儿子！”
我婆婆中气十足的叫骂，和我公公充满杀意的威胁，清晰地在院子里回荡。
刚刚还倒在地上垂死挣扎的婆婆，嚎声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我。
所有村民的议论声也都停了。
两个片警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李梅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她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手机，眼神阴狠。
“何念！你别不知好歹！”
她压低了声音警告我。
见我无动于衷，她竟然一个箭步冲上来，伸手就来抢我的手机。
我早有防备，在她动的一瞬间，迅速侧身，让她扑了个空。
我攥紧手机，证据在，我就还有一线生机。
证据没了，我今天可能都走不出这个村子。
李梅还想再扑上来，却被那个叫小张的片警拦住了。
“李村长，请你冷静一点！”
现场陷入一种诡异的僵持。
我被众人围在中央，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亮起的屏幕。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上面只有一句话。
【想让他永不翻身吗？我有你想要的。】
3
我借口婆婆病情紧急，要去医院盯着，不能让她出事赖到我头上。
李梅和陈东在片警面前不好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跟着救护车离开。
在去医院的半路上，我找了个借口提前下车，钻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
我按照短信上的地址，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一家已经打烊的咖啡馆门口。
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我面前，后座车窗降下，露出一张陌生的男人面孔。
三十岁出头，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
“何念小姐，上车谈。”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有股淡淡的雪松香。
他递过来一个平板，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据表格。
“赵凯，星耀传媒的老板。”
他自我介绍，言简意赅。
“这些，是陈东所有直播场次的后台真实数据。他对外号称百万在线，实际活人不超过一千。其余全是花钱买的机器人水军，连互动评论都是提前写好的脚本。”
“你的营销方案做得太好了，短短三个月，就把他从一个农村小网红，捧到了能和我公司头部主播抢资源的地步。我必须把他按下去。”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商业目的。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所以，你想让我当你的枪？”
赵凯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不，我是想请你来当将军。枪，我有的是。”
他收回平板，又递过来一份文件。
是一份股权合作协议。
“我出资成立一家新的MCN公司，主打新农产品赛道。你负责所有内容策划和IP打造，我负责渠道、供应链和法务支持。我给你49%的股份。”
这个条件，优厚得近乎荒谬。
就在我审视这份合同时，朋友发来微信。
是一个视频链接，标题是《一个农村赘婿的血泪控诉》。
我点开视频，陈东和李梅坐在一起，两个人都眼眶通红，憔悴不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