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申请人签名处,端端正正写着两个字,周毓。
陆谦明愣了一下,盯着那两个字,竟然觉得有点陌生。
过了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这是那个跟他同床共枕了二十年的女人的名字。
她居然要离婚?
「爸,你看什么呢?快点外卖啊!」
陆谦明把协议递过去,语气恼怒:
「你妈留下的,她又在作什么?闹什么?」
陆小月接过来一看,先是惊讶,随即嗤笑出声:
「离婚?她疯了吧,她以为她是谁啊?离了我们家,她那个鬼样子,能去哪儿?要饭都要不到吧?」
在她和陆谦明的认知里,我脸上有疤,年纪也大了。
更没什么本事,娘家也早就断了联系,是个无处可去的可怜虫。
我所有的世界,都应该围绕着这个家,围着他们父女打转。
所谓的「离婚」,不过是没人在意的闹脾气。
过不了几天,我就会灰头土脸地回来,继续当牛做马。
「不用管她,饿几天自己就回来了。」
陆谦明烦躁地挥挥手。
「老婆子净会添乱!」
他们心安理得地点了昂贵的外卖,吃着喝着,对我的「失踪」毫不在意。
甚至觉得,少了一个我的存在,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然而,生活很快就露出了它狰狞的爪牙。
我不在的前两天,父女俩还能靠外卖对付。
可第三天,家里的脏衣服堆成了山。
陆谦明要见重要客户,可翻箱倒柜找不到一件熨烫平整的衬衫。
陆小月想穿那条最喜欢的裙子,却发现上面还有一块油渍,根本没人洗。
第四天,家里开始弥漫着一股怪味。
第五天,物业上门催缴水电费。
陆谦明一脸茫然,他从来不知道这些费用怎么交,以前都是我一手包办。
第六天,一个远房亲戚家办喜事,电话打来询问他们怎么没来?
陆谦明支支吾吾,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因为人情往来的礼数和礼品,向来是我在打理。
第七天,陆小月半夜肚子饿,可翻遍冰箱只有冰冷的剩菜。
原本整洁的家里乱得像狗窝。
饭桌上不再有热饭热菜,不再有干净柔软的衣服。
空荡荡的房子里,第一次让他们感到了冷清。
而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可他们等来的不是我的身影,而是一位严肃的律师。
「请问是陆谦明先生吗?我是周毓女士的代理律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