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去找我家人！”许婉彻底崩溃了，她哭着哀求，“钱我一定会还的，我一定会还的！”
“那就明天准备好钱！”
男人说完，狠狠地将她推倒在地，然后和同伴一起扬长而去，钻进了一辆停在巷口的黑色轿车。
我躲在巷子口的拐角，心脏狂跳。
刚才那一瞬间，我差点就冲了出去。
但理智死死地拉住了我。
我冲出去又能怎么样？赤手空拳跟两个亡命之徒搏斗？
不但救不了她，反而会暴露我自己，打草惊蛇。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出手机，对准那辆正在发动的黑色轿车。
我偷偷录下了他们刚才的全部对话，也清晰地拍到了那辆车的车牌号。
巷子里，许婉一个人蜷缩在湿冷的地面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哭声像小兽的哀鸣，听得我心都碎了。
我没有过去。
我知道，此刻的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我的同情。
回到酒店，我辗转反侧。
十万块。
弟弟。
这两个词在我脑海里盘旋。
第二天，我找了个机会，和酒店前台一个看起来比较面善的小姑娘搭上了话。
我假装是许婉的远房亲戚，说很久没联系了，这次出差偶然碰到，看她过得不太好，想了解一下情况。
小姑娘涉世未深，没什么防备心，听我这么一说，立刻叹了口气。
“你说婉姐啊？她可怜得很呢！”
“听说她家里人欠了外面一大笔钱，她是担保人，现在那些放高利贷的天天来酒店骚扰她，弄得我们生意都受影响。要不是看她干活勤快，王经理早就把她辞退了。”
“高利贷？”我的心沉了下去。
“是啊，”小姑娘压低了声音，“婉姐人特别好，从来不抱怨，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但她真的太累了，你看她走路都轻飘飘的，好像随时要倒下一样。就这样，我们那个王经理还老是欺负她，故意不给她排休息，还动不动就找茬罚她工资。前两天婉姐发烧请假，他还扣了她三天工资呢！”
职场霸凌，高利贷，还有一个需要她来偿还巨额债务的“家人”。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我心中的疑惑，终于有了清晰的方向。
她根本不是什么潇洒离开，她是被人逼到了绝境，走投无路。
我想起一年前离婚时，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痛苦和决绝。
我想起她坚持要我拿走所有财产时，那近乎哀求的异常举动。
原来如此。
原来，她不是不爱了，她是怕连累我。
她用一种最惨烈的方式，将我推出了她的世界，然后自己一个人，去面对那无尽的深渊。
愧疚、愤怒、心疼……种种情绪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拿出手机，反复看着那张拍下的车牌号照片。
我绝不能再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一切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袖手旁观。
03.
我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我怕她真的会被那些人逼死。
第二天早上，我算好她上班的时间，直接在大堂拦住了她。
“许婉。”
我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声音低沉而坚定。
“告诉我实话，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