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聚会上，婆婆当众羞辱我是不下蛋的母鸡。
我笑着掏出不孕诊断书拍在桌上——患者名字是她的宝贝儿子。
当晚她哭着求我做试管，却无意间透露当年是我丈夫的白月光故意摔下楼梯流产。
“因为那孩子……”她突然惊恐地捂住嘴，“根本就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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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餐厅那盏过分明亮的水晶吊灯，把每个人的表情都照得无处遁形，连嘴角粘着的那点油光都透着股刻薄的亮。空气里炖了三个小时的鸡汤香味混着某种陈旧家具的味道，腻得人头晕。林家的周末家宴，每次都是一场无声的刑讯。
宋薇坐在长桌末尾，感觉自己像盘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冷菜。筷子尖刚碰到一块滑嫩的鸡翅，婆婆王桂芳那特有的、带着钩子似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不高不低，刚好压过满桌碗碟的轻响，钻进每个人耳朵里：
“啧，有些人啊，看着人模人样的，占着窝不下蛋，还不如院子里那只会打鸣的公鸡。养只鸡过年还能炖汤，养个摆设，除了费米，有什么用？”王桂芳没看宋薇，夹了一筷子青菜，像是在自言自语，但那目光斜斜地扫过桌面，最终钉子似的落在宋薇小腹的位置。
桌上有片刻的死寂，只有小姑子林燕手机游戏里传来的“噼啪”音效格外刺耳。公公林建国习惯性地咳了一声，低头扒饭。丈夫林凡，坐在宋薇旁边，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拿起汤勺，给王桂芳舀了碗汤，声音温和得近乎谄媚：“妈，喝汤，今天这汤火候好。”
宋薇感觉那块没夹起来的鸡翅突然变得冰冷油腻。她慢慢放下筷子，指尖有点发麻。三年了，从她嫁进林家，这种指桑骂槐的戏码，几乎成了每次家宴的保留节目。以前，她忍，因为爱林凡，因为想着总有一天会有孩子堵住所有人的嘴。可现在……她抬眼，看向王桂芳那张保养得宜却写满刻薄的脸，再看看身边这个连眼神都不敢跟她对接的丈夫，心里那头压抑了太久的兽，终于撞破了牢笼。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嘴角还弯起一个极淡、极诡异的弧度。她没看王桂芳，也没看林凡，只是伸手，从随身带着的那个旧帆布包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动作很轻，很缓，与餐厅里骤然绷紧的气氛格格不入。
“妈，”宋薇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您说得对，生孩子是大事，不能马虎。”她把文件袋放在铺着白色提花桌布的桌面上，发出“啪”一声轻响。
王桂芳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宋薇会是这个反应，她狐疑地瞥了一眼文件袋，嗤笑：“这什么？又是什么偏方秘方？我告诉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吃坏了身子，我们林家可……”
“是医院的正规检查报告。”宋薇打断她，手指按在文件袋上，轻轻往前一推，滑过光洁的桌面，正好停在王桂芳的汤碗旁边。“全面检查，权威医院。为求准确，做了三次。”
王桂芳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但更多的是某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你的检查报告给我看什么？我又不是医生！你自己身体有问题，就赶紧治，别……”
“患者名字，”宋薇微微提高了音量，那双总是低垂顺从的眼睛此刻清亮得吓人，直直看向王桂芳，“是林凡。”
